眼看着张肆风从刚才的温柔休贴到了现在的冰寒冷酷,元渊轻笑道:“好个变脸术,为兄佩服!佩服!不知道欺骗了他多久。”
“元渊,你说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也不想想曾经你是怎么对他的,”张肆风冷声道,“他烧了赫连勃的粮仓这事,不要告诉我不是你怂恿的!”
男子眼里划过一丝痛惜,沉声道:“我不曾想到他……他最终会选择那条路,可要我就此放弃他,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能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张肆风眼里露出杀机来。
元渊轻笑道:“何必这么紧张,他忘了从前也好,至少……至少不会那么恨我了。”叹息一声,男子苦笑道,“你也别把我看成什么洪水猛兽,你我都是同命人,爱了不该的爱,也做了不该做的错事。”
元渊的话,让张肆风略为缓和了些。
“想当初你我联手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又何曾能意料到今时今日此般的情境?只能叹世事弄人,曾经我是那么的恨他,用尽方法欺辱于他,却到了失去时才知道那时的‘恨’不过是恨他对我不重视,恨自己得不到他的关注,呵呵,真是愚蠢的很!”
“他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你来赎罪,倘若你真的想弥补曾经的过错就是立刻离开。”这元渊,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张肆风虽有感触,却不打算让其他人搅乱他与男人的生活。
“张肆风,他真的爱你吗?”元渊低头轻声笑道,“他从醒来到现在看到的基本就只有你而已,你能确信他对你的感情真的是爱吗?”
元渊的话,让张肆风一下子哑然无语。
六十九-噩梦初醒
“他或许喜欢的不是我,但也绝对不会是你。”
“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这种话,他张肆风怎么会听得进去,只当作是耳边风了,可是,此时却久久萦绕心头不曾散去,深深困扰着男子。
元渊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无论是赫连勃还是其他人都一一出现,这一现实是张肆风不想看到的,纵使他能彻底摆脱这些与自己深爱男人的人,可是到了最后如果白无殇要离开,他又该怎么办?
他无法失去男人,他会疯的。
但也再也没有办法将白无殇像从前一般囚禁起来,如果说从前对男人的感觉一开始只是纯粹的想要掠夺,想要征服,那经历了生死离别的痛苦之后,那些刀锋般冷漠锋利的欲望最后已经被磨成了温润如水的爱恋。
想着他好着,就已经填补了内心巨大的空洞。
男子在冰寒的夜风里久久出神,茫然若失的走向房间,习惯性的去推门,没推动,里面的人已经把门给锁住了。
唇边泛出宠溺的苦笑来,大概他又做了什么错事,白无殇又把他锁在外面。
要是以往,他会甜言蜜语的在门外的说上几句,等着里面的男人冷着脸给他开门,然后再无赖一般缠上去。
白无殇却也不会真的生气。
只是这一次,在推了几次门没推开后,张肆风没有像以往一般和男人玩着重复的戏码,而是有些颓然的背靠着门坐在了外面。
夜风寒冷,吹动着男子的发丝,偶尔露出几根银丝来。
张肆风每每为白无殇的头发里掺了几根华发往往心疼不已,却从没意识到自己才二十多的年纪竟也有了银发,他在折磨男人的时候何曾不是在对自己折磨呢?在政权的夹缝中谋求生存,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他付出的并不少。
“风,你在外面吗?”屋里传来男人轻柔的声音。
张肆风“嗯”了一声,一边站起来,一边深吸了口气试着笑了笑后才说道:“怎么还没睡?”
门“咯吱”一声开了,穿着单衣的男人站在了门内看着张肆风,他今日只是有些恼张肆风日日管着他,也就和以前一样把门给锁了,倒也没真的生什么气,可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没等到张肆风在外面敲门。
好不容易听到了推门声,那么两下后就没了声息,等的没了耐心干脆自己出来。
“天冷,穿这么点着凉了怎么办。”男子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彼在了男人身上。
白无殇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仍带着男子体温的外衣,又看了看张肆风,说道:“你在外面就不知道冷。”伸手握住了男子的手,刺骨的冰凉顺着手掌流入了身体。
张肆风赶忙把手缩了回去,皱眉道:“我身体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