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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60)

五指山,立刻纵横在韩朗的一边脸上。

“他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你……你这样子对得起韩家的祖宗吗?”

韩朗伸舌尖,将嘴角的血舔干,没心没肺地露齿一笑,“祖宗是什么,挖出来看看啊,还不是一副白骨,加上一棺材黄土?我怎么就对不住了?你拿韩朗牌位出去问问,哪个不承认我是韩家的奇才!再说,你是兄,我是弟,跪你也不算什么。”

“你,你……”韩焉没想到韩朗回归多年前的本性,顽劣依旧不减,“迟早有那么一天,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被将离毒死。”韩朗直爽一句,让韩焉哑然,心被闷捶了一重拳。

“大哥,我都快要死的人,只想脱了官袍,卸了责任,一身轻闲地渡过余生,诈死虽然是下策,但是我没觉得哪里不对!”

韩焉寒脸归座,半疑半信道,“当真?”

“大哥,你该知我贪乐,你只要饶了华容,余下的事我再也不管。”韩朗难得露出真诚的笑容,无比真挚。

“你自废了武功,我就信你。”

两天后,是死韩朗出殡入土的日子。也不知是谁捣乱,仪仗队一出寺门,路上就有人放起烟花。

虽然是青天白日,却还是能看出璀璨异常。

一辆牛车,在山路上缓缓而行,与仪仗队背道而行。

“主子,按计划我们不是该向南走?”车棚一旁流云困惑,他们的目标居然改到了北方。

韩朗扇着华总受的招牌扇,别了眼还在睡觉的青葱,莞尔,“天要转热了,南方燥热,不适合某人生存。”

流云了然,忽然见华容眼皮微动,识相道,“小的还是陪华贵赶车,比较好。”

韩朗施施然地拍华容的脸,“你的眼皮也该争气点,睁开来,陪我看完这场焰火。”华容还是闭目,不醒。

“如果你看到这烟花,一定认得。可惜以后看不到了,据说那老板瞎了,再没可能有福气看你抛媚眼了。”

火雨在高空逐渐散去,一场繁华终于在他眼里落尽。

落花飘零,山径路上还没乱红一地,车痕两道逶迤却已直通天际。

“我果然适合如此绚丽地退场。”韩朗欣然收扇,将扇拍手心。

第二十五章

马车载着四人,两攻两受,一路北上。

有钱又有闲的玩乐生活,滋味自然是绝顶的逍遥。

华容脚伤渐渐有了起色,还不能走路,却能坐在车窗口,眉花眼笑地看窗外风景。

杀猪地追打买肉的,小媳妇怒冲妓院找家郎,不论大戏小戏,他一律爱看,扒窗边很是欢喜。

韩朗也很有兴致,一路和他打赌。

今天打的第一个赌简单,是那个嚎哭的小孩能不能要到他的糖葫芦。

华容赌他要不到,结果赢了,纹银百两。

那厢韩朗的嘴开始扁起,边付银票边嘟囔:“这家肯定是晚娘,没见过她这样的,小孩哭成这样,鼻涕三尺长,她还是连根糖葫芦都不肯买。”

华容咧嘴,将银票摊在车板,很仔细抹平,然后又很仔细对折,塞进袖管,这才比手势:“那是因为他的牙,王爷你没见他张嘴吗,没看见他那口黑牙?门牙都快烂没啦!”

韩朗吃瘪,恶狠狠剜他一眼:“赢个一百两就笑成这样,小心你门牙!”

“对了,除了爱钱你还爱什么,有没有高雅点的趣味。”

“有。”华容坚定点头:“吾还爱看佛经。”

“看佛经领悟当受则受是吧。”韩朗笑一声,眼珠翻起:“除了这个就没别的?爱不爱赏花,咱这正好到了洛阳,还正好牡丹花开。”

“不爱。”那厢华容比划,无比坚定:“我不喜欢赏花,尤其牡丹花。凡是长得比我好看的东西,我见到就很生气。”

“是吗?”韩朗闻言挑眉,尾音拉得死长,又开始似笑非笑。

“流云停车。咱就在洛阳歇脚,你去买进房子,院里要摆满牡丹,绿色的,咱天天架着华总受去看,把他气死!”

隔一会他挥手,说了这么一句,车刚停下就抱起华容,肆无忌惮地走进了街边茶楼。

茶楼里人声鼎沸,流云去置办房子,华贵却没跟去,坐在韩朗和华容对面,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韩朗觉得好笑,抿了口茶,附耳华容:“你家华贵人的眼珠怎么了,再瞪可就要脱眶啦!”

华容翻了下眼珠,比划:“你不用理他,他看不惯我出来又被人压,其实自己还不是一样,被流云摸下手就晕过去,外强中干,也是个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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