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此时他火大地想要杀人。
打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回到房中,柴信之已经醒来,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见他端着热水、毛巾走过来,笑道,“咦,过来侍奉为夫起床么……”
顾轻世走到床边二话不说,抬手封了他的穴道,冷冷道,“伤在哪里?”
“嗳,轻世,你在说什么?”
“说,伤在哪里?”
柴信之笑笑,“哪有什么伤,你不要太紧张了。”
“不说是吧,”顾轻世突然拔除匕首,猛地一刀向自己手臂扎去。
“别!我说!”柴信之一声大喊。
顾轻世甩手将匕首扎在床头,抱臂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说吧,昨天晚上是谁、在哪里、怎么受的伤。”
柴信之垂头丧气,“是霸刀门的柳三刀,约在后山望雪亭边,他双刀劈来,我避之不及才被划了一个小口子,不过他也没占到好处,被我一剑削掉一根手指……”
“让我看看,”说着顾轻世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柴信之调笑,“轻世呐,还没天黑,怎么……是怪我昨晚没有疼爱你?”
“我怪你疼爱过头了。”
柴信之尚未起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亵衣,三下两下便被剥了下来,露出肋骨下一个长约三寸的伤口。
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只胡乱撒了些药粉,在血水的湮染下变成红红黄黄的颜色,甚是骇人。
顾轻世脸色铁青,用毛巾拭去那些药粉,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
“唔,疼……”柴信之脸色发白,顾轻世的动作再小心,毛巾还是会碰到伤口上的嫩肉,让向来不惧疼痛的他也忍不住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若不是被我看见井台上的血迹,就以你胡乱涂的这些药粉就可以送了你的小命!”顾轻世没好气。
从衣服中取出碎玉膏,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我今日得去镇上抓药,你待在房中哪里都不要去,不然以你这伤,万一打斗的时候金疮崩裂,就等着我给你收尸吧。”
柴信之强笑,“谨遵夫人教诲。”
“不行!”顾轻世磨牙,“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听我的,我们一同去镇上。”
“啊?”
雪山下的镇子不大,却客栈、药店、青楼、钱庄样样俱全,此时因雪山将有神兵现世,吸引了大量江湖人前来,而满大街熙熙攘攘都是配着刀剑的人。
二人挽手走在人群中间,柴信之手上拎着一打药包,顾轻世拿了几串烤肉吃得正香。
转过脸看见矮他一头的那人有了好吃的而一脸满足,竟然觉得这副满嘴是油的样子分外可爱,别过头迅速地在嘴角偷了个香。
顾轻世吃了一惊,暗暗一脚踹上去,“你疯了,被人看见怎么办?”
柴信之就着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烤肉,满不在乎,“我们不偷不抢、不盗不娼,难道还怕人看?”
“我们都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我媳妇儿这么好,我还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滚!谁是你媳妇儿!”虽然咬着牙骂,但那下弯的眼角泄露出了笑意。
突然,眼中寒光一闪,“小偷!”
灵活的身影追着一个擦身而过的少年钻进人群。
柴信之一摸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摇头晃脑为那偷儿默哀一刻,偷谁不好,居然来偷他们。
于是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转过几条巷子,顾轻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偷儿按倒在地,笑道,“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不要偷轻功比你高的人么?”
第二十七章 初上雪山
“穿得那么嚣张,不偷你偷谁!”那偷儿不过十四五岁,一张小脸被寒风冻得发青,一双眼睛却晶莹透亮,此时忿恨地瞪着顾轻世,却丝毫不能令人害怕,反而让人觉得如同初生的小兽般可爱。
“这话你可说错了,”柴信之悠悠踱来,从他手里抠出钱袋,蹲在一边含笑看着他,“若是因为看不惯便要下黑手,那你为何不去偷皇帝老儿?”
“当我不想偷?”偷儿瞪眼,“皇宫我进不去!”
顾轻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喏,要想偷皇帝老儿呢,首先要练好轻功,再摸清大内侍卫的换岗规律,然后还要打听好是夜那厮宿在哪位佳人的床上,最后埋伏在窗外,带他们脱了衣服便可以跳进去,光明正大偷走他的东西了。”
“不过,”柴信之摸摸下巴,“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还是不要尝试了,绝对会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