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常嘉赐怔然,下一刻竟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要修行了。
东青鹤意外:“为何?”
常嘉赐垂下眼:“我……不想练了,我不成才,让师父白白挂念。”
东青鹤看着那满面懊丧的少年,道:“只是一时走了岔路,怎能就此因噎废食。”
“可是……”嘉赐激动,“我刚才差些、差些就伤了你,若以后它又再来……”
东青鹤失笑:“不过是梼杌的一些残余浊气而已,这些阻扰还远不足以伤到我。”东青鹤说得已算自谦,其实就算是几头成年梼杌在他面前,斩落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常嘉赐听了却仍是宽心不得,他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难过地眼睛都红了。
“可师父因我涉险,我难辞其咎……”
东青鹤道:“以后不会了,看来你的伤还应由我来治,我也会引导你筑基至金丹初期,待你的气脉稳固,自然可以压制住梼杌的浊气,那样它就做不得怪了。”
东青鹤又说了些安抚的话,这才让常嘉赐暂时答应了继续修行,只是经过刚才一场交锋,他才养好的身子又废了不少,想必短时内都无法再练气了。
看着床上那人带着一脸的心有余悸缓缓闭上眼睛,一手还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袖管,东青鹤温柔地替他拉了拉被子。
半晌,又回头去看地上那零落的断剑,眼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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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修行,只能养伤,常嘉赐在片石居的日子便显得无聊了起来。
东青鹤每日酉时来给嘉赐治伤,剩余的时间嘉赐便只能一个人在房中看看书,睡睡觉。他这般的人,哪里又是看书的料,以至于觉是从早睡到晚,人倒是白胖了一圈。
这一日,嘉赐靠在窗台边看着一盆月兰发愣,转头就见外头青琅青仪他们经过。
嘉赐对他们咧了咧嘴,顺利得到了青仪的一个白眼。
青琅问:“嘉赐,你在做什么?”
常嘉赐说:“练功。”
“你这功练得倒是清闲,青鹤门内独一份。”青仪冷哼。
青琅瞪了青仪一眼,又对嘉赐说:“你若闲着,其实可以在居内走走,门主不会怪罪的。”
嘉赐果然面露惊喜。
青琅点头:“除了后山别去,那儿是关押门中犯了错的弟子之处,旁的该都无妨。”
“那你们此刻要去哪里?”常嘉赐见几人手中都端着吃食和衣物,“师父回来了吗?”
“我们这是……”
青琅要说,青仪却对他使眼色,被青琅低声斥责:“你们怎得还不懂规矩?他此刻早已是青鹤门中人,是门主亲自带回来的,难道还要门主来和你们说吗。”
被这么一训,青仪蔫了,一旁一直梗着脖子的青越也低下了头。
青琅这才又对嘉赐道:“我们要去看望青溪,他醒了。”
他们在那儿吵,嘉赐倒仍是笑着,直到听见这话才微微一呆:“青溪?”
青琅怕他忘了,解释道:“你是不是见过他?他之前在你们村中也被那妖兽打伤,和你同一天被救回来的。”
常嘉赐想到那个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的少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他好些了吗?”
“前几日睁了睁眼,应该算是醒了。”
“那太好了!”嘉赐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福再大也没你大。”青仪轻轻吐槽。
青琅则见嘉赐眼中笑意真挚,便问:“你可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旁青仪要说话,但想到刚才青琅的责备,又闭了嘴。
嘉赐眸光一亮,转身就从窗栏间跃了出来:“好啊好啊,我想去看看……”
于是几人便一道向着片石居的另一个偏院而去。
原本四位小厮都是住在一块儿的,但是思虑到青溪需要静养,便将他调至到了院里的另一头。
路上一派风和日丽浮岚暖翠,但第一回 来此的嘉赐却并无甚兴奋之情,只低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截青树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琅发现了,稍稍缓了脚步来到他身边,问:“身子还没好吗?”
常嘉赐摇头:“已经好多了。”
青琅说:“那就再休息休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哪里急在一时。”
常嘉赐觉出对方在安慰自己,不由感激一笑:“我也知道,我担心的不是修行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