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蹲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看月色:“长安,陆城的来历看起来好吊。”
顾长安正喝着茶,听了她的话,一口茶喷出去:“你是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用词?”
“我说的是大实话呀。”立春用手挡在嘴边跟顾长安说悄悄话,“他那么吊,你要是能让他听你的话,为你所用,那就……”
顾长安往下说:“那就见鬼了。”
立春:“……”
顾长安不是开玩笑,陆城听他的话?那画面他都想象不出来。
“做人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么,最怕的是没有信心。”立春拍拍他的肩膀,“只要有信心,铁杵也能磨成针!”
顾长安拒绝解这道题。
立春往椅子上一瘫,担忧的蹙着两片眉毛:“长安,我是不是要跟姥姥搬家了啊?”
她有些难过:“我们走过那么多地方,好不容易在这里稳定了下来,这些年一直平安无事。”
顾长安放下茶杯:“先别自乱阵脚。”
立春坐起来:“你有主意了吗?”
顾长安说:“还没有。”
立春又瘫了回去:“那就是要歇菜了啊……”
顾长安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垂眼看受伤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立春那张总是嘻嘻哈哈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长安,我不清楚你家的具体情况,要是有厉害的秘术,关键时候要用出来啊。”
顾长安抽抽嘴:“废话你,不用留着过年?”
立春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一直对你跟你家都很好奇,我问过好多回了,姥姥都不说。”
顾长安摘下眼镜捏鼻根。
客厅里有些寂静,没维持多久就被立春踢椅子腿的声音给打破了,她抛掉压抑的情绪伸了个懒腰:“大病呢?我过来的时候他不在家。”
顾长安重新戴上眼镜:“买面粉去了。”
立春不解的嘟囔:“不会吧,这么晚了还买面粉,超市不关门吗?”
顾长安仿佛没听见。
立春抓抓头发,伸手去碰顾长安受伤的手:“长安,你右手受伤了,很不方便啊。”
顾长安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用左手一样可以。”
“左手哪能跟右手比啊,用起来肯定不顺畅。”立春笑嘻嘻的凑近,“要不让我帮你呗?我不介意的。”
顾长安伸出左手把她的脑袋推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立春偏过头:“哼!”
“哼什么哼,女孩子家家的,矜持都喂狗了。”顾长安扫了眼墙上的挂钟,“你晚上留这儿吧。”
立春皱皱鼻子:“不行,姥姥不要我在外面过夜。”
顾长安挑眉:“我这儿也不行?”
立春的小脸垮下来,无精打采的说:“嗯呐。”
顾长安抿嘴:“我送你回去。”
立春摆手:“不用啦,我自己能一个人来,就能一个人回去。”
顾长安说:“那你一路往前走,别多看。”
立春嘴上不耐烦的说知道知道,嘴角却开心的翘起,心里暖暖的,夜里太冷了,她要是在路上贪玩,会冻伤的。
顾长安还是把立春送上了船,他回去的时候,吴大病已经到家了,正在换鞋,脚边放着一袋子面粉。
吴大病紧张的询问:“长安,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顾长安不在意的说:“不小心划破了。”
吴大病一只鞋没换,就急匆匆去拿药箱过来。
顾长安任由吴大病给他解开帕子的结,清理他掌心的伤口:“别忘了明早的鸡蛋饼。”
吴大病的动作几不可查的停滞一瞬就继续,他认真点头:“好。”
顾长安打了个哈欠:“少放葱,撒点儿芝麻。”
吴大病细心给他的手掌缠上纱布:“我知道的。”
片刻后,顾长安把沾血的帕子丢进盆里,倒进去不少洗衣液泡着,他去找陆城,发现门半掩着,没关。
房里有药味弥漫,陆城给自己上过药了,这会儿在刷手机,像是在跟什么人交流。
顾长安倚着门:“帕子明天给你洗。”
陆城刚想说不要了,到嘴的话又吞咽回去,改成:“随你。”
顾长安不咸不淡的说:“我这手是因为你伤的,从明天开始,你得伺候我,直到我的手完全痊愈为止。”
陆城把手机往桌上一丢:“讲点道理行吗?我也是个伤患,而且伤势比你严重多了。”
“你是伤的比我重,但你体质好啊,恢复的比我快。”顾长安脸不红心不跳的卖惨,“你看看我,就一弱鸡,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看起来弱的不行,你让我怎么用左手吃饭喝水穿衣服?”
“……”
陆城忽然笑了起来,还笑的特温和:“你说的在理,好,我会从明天开始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