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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那些人狂嚣著什麽任宝卿已经没听到了,只听到了“知府”二字。
他只觉得眼前在阵阵发黑。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从王府中跑掉,且不说王妃可能有追兵,但说那个王爷可能也还在找自己,现下好了,再来一个知府,他有九条命也不够砍了。
然而他眼前的男人却好像什麽事也没发生似的,仍然镇静地喝著他的酒,吃著他的菜。
任宝卿用哀怨的眼睛看了他无数遍他也没反应後,只得道:“怎麽办?……”
凤唯止听任宝卿带著哭腔问,似乎很奇怪,道:“什麽怎麽办?你不吃饭麽?吃好了我们要赶路。”
还赶路呢,能出这个城就不错了。
至於吃饭,他是开玩笑的麽?都这个样子了,他哪里还吃得下?
“我吃好了,上路吧。”
喊小二结了账,然後就准备离开,却见任宝卿呆呆的没动,便好心地上前牵著成了木头的任宝卿往外走。
未到门口便被荫监生的同夥拦下了。
“将知府公子打伤了就想跑麽?我们已经派人通知知府大人了,马上请你们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却说彼时已有其他几人将知府公子抬进了店里,也有个大夫在把脉,却说是伤势虽然不轻却还不致命。
同行几人听说不会致命稍微放心──如果致命他们也会跟著倒霉的──这时便拦下任宝卿二人,意欲等知府公子醒来後能在他面前邀功。
凤唯止眯著眼,有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那种气势让拦著他的一干人等不由畏首畏尾地退了退,但仍没让出一条道来,於是凤唯止沈声道:“让开!”
声音虽不高却饱含著不悦之意,听的人有些发寒。
凤唯止看人仍未让开,便伸手准备再丢掉一两个,那些人看他手动,马上乖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这年头,虽然邀功是必须的,但也得是在人活著的情况下才有那个机会,如果一个不小心被这草莽将自己打死了,显然不划算。
凤唯止看众人让开了,倒也不为难,只牵著任宝卿的手出了酒楼。
本想就此出城,但看了看任宝卿那一身薄透露的衣服,改了主意,带他来到制衣坊──任宝卿那一身衣服太招眼了,很容易出事。
此时任宝卿已经从发呆中反应了过来,看凤唯止一点也没事的样子,心里虽然哀叫,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管怎麽说,凤唯止冷静的态度影响了他。
本来觉得天崩了地陷了的他此时竟然也不知不觉随凤唯止的态度而静下心来。
任宝卿挑了件素净的衣服穿上,展袖,问凤唯止:“这件怎麽样?”
凤唯止看了看,点头道:“还行。”
任宝卿暗地里吐了口气。
他还是精挑细选的,穿的时候制衣坊的掌柜的都说还从来没人能将这衣服穿得这样好看,可是刚刚展示给凤唯止看时,凤唯止眼睛都没多眨一下,一点惊W的表情都没有。
好吧,他知道这世上不是任何人都喜欢男人的,但是……美人是不分性别的啊,便是不喜欢男人的人,看到他的风姿多少也会有异样表情的,只凤唯止从未对他另眼看过。
显然,眼前这家夥让他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魅力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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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4
第四章
本城知府姚安看儿子被人打伤抬回来,勃然大怒那是肯定的,将儿子的那些狐朋狗友找过来,请画师将他们所说的打伤儿子的凶手画下来,准备让手下差役按画像在城里缉捕。
“府尊,画好了。”画师将画像呈给他。
姚安哼了哼,将画像拿过来看。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江湖匪类敢打他儿子,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江湖人不懂的吗?
哪知拿过来只看了一眼便被他如被烙铁烫了般扔了出去。
手下人不明所以。
却听姚安问那一帮纨!子弟,“画师画的可像?”
那些子弟已是捡过了画像,而後一致道:“正是此人,画师好功力!”
姚安脸色青白,在堂下转了几圈,嘴里不停喃喃:“不能够……不能够啊……他怎麽可能出现在这里……不过……那人性格向来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如是转了几圈,便吩咐下人道:“按画像找到那人,莫要惊动他,赶快回来告诉我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