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自己家门前,远远地便看见几个黑色影子和一个白色影子在街上打的难分难舍,周围围了三三两两的百姓不住怒叱,拿著锄头镐头却是不敢凑上前去。
“这是怎麽回事啊?”柳树奇怪的问,忽听一个声音道:“小树,快来帮忙啊,这些人要杀你娘,俺们被他们打伤好几个了,你娘都受了重伤……”一语未完,柳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不等他跑过去,身边已经“嗖”的一声,一道青色身影箭一般的掠了过去。
只学了一个半吊子马步的柳树远没有萧临的身形那麽快,因此等他跑过去的时候,萧临已经不知用什麽方法将那些黑衣人与柳大娘分开了。只见柳大娘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胳膊上腿上都有血迹渗出,好在萧临初步检查了一下,没有特别致命的重伤。
“娘,这……这是怎麽回事?他们……他们为什麽要杀你?是不是……是不是认错人了?”柳树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和娘一直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根本没有惹上这麽厉害仇家的机会啊。
“小树,没关系。”柳大娘沈声道,然後抬起头来,对周围的乡亲们道:“感谢大家的高义,只不过这是俺的家事,这些人也远远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所以请大家立刻离开,到自己的家里後,不管发生什麽事,今夜都不许出门。”她见大家都站著不动,声音便蓦然转厉,大喝道:“都回去,听到没有,都回去。”
柳大娘平时一直是笑呵呵的,今天她带著满身的血迹,脸上一团戾气,不由得将众人都吓住了,一会儿的功夫,街上便只剩下那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和柳大娘柳树,以及一直站在旁边蹙著眉头的萧临。
“小临,你也走,听大娘的话,立刻离开这里,不管你的仇家多麽厉害,都比不上这几个人,你立刻就走,大娘不怪你,这是俺和小树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能连累你。”柳大娘斩钉截铁的道,一只染满鲜血的手紧紧握著柳树的。
柳树心里猛地一跳,知道事情很严重,自己和娘今日很可能不能活著回去那间泥房了。想到从此後就要和萧临天人永隔,他不知为何,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心中也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但他只是情不自禁的看了萧临一眼,便又很快的收回目光。
再没有什麽能比这种饱含著千情万绪的目光更能打动萧临的了,在这一刻,若非强敌环饲,他真的很想上前拥住柳树好好的耳鬓厮磨一番,但是不行,现在不是时候,那几个黑衣人从刚刚的身法来看,似乎是东瀛的武术,以直接狠辣诡异见长,尤其是东瀛的忍术,令人防不胜防,自己的功力现在虽已恢复大半,却也不能大意。
萧临想到这里,便上前一步,紧紧拉了柳树的手,目注著柳大娘的眼睛,认真道:“大娘,我今日要是走了,这一生还有脸回来见阿树吗?更别提是娶他为妻了。”
察觉到柳树的手一颤,於是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一紧:“大娘,你无须多说,今生我心里已认定了阿树,就不能让他在我的面前死掉,即便是要死,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总有我随著他,大娘你就放心吧。”
柳大娘无话可说,她自己也是义无反顾爱过的人,怎能不明白这种感情。只是……她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既然打定了主意,那是生是死,就看天意吧。於是毅然转身,面对著那几个黑衣人道:“俺男人和你们的恩恩怨怨,俺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但今日你们既然找到此处,这份恩怨便在此一并了结了吧,生死有命,就看咱们各自的造化。”
那几个黑衣人互相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就又攻了上来,柳树见他娘负伤,哪肯还让她迎敌,哇哇叫著迎了上去,但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萧临脚踩太虚之步,如下凡谪仙般,在转眼间就把几个黑衣人都牵制在他的周围。
这若还是红衣派的明珠公子,白衣翻飞间来一场中原武林对东瀛武林的精彩战斗,无疑是一段武林佳话,可惜啊,此时的萧临身穿布衣,没有半点潇洒可言,不过他的身形却是快速无比,且出手狠辣,只不过吃亏在没有兵器,饶是如此,那几个黑衣人也被他牵制的不能动弹,而无法向柳大娘和柳树发起攻击。
柳大娘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这似乎是落难公子的萧临竟有如此高的武功,原以为他不过是家里的护院们教得几手功夫,可如今一看,这分明是武林绝顶高手才能办到的。
但那几个黑衣人亦是东瀛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更兼有忍术这神鬼莫测之功,好在萧临当日训练杀手和影卫的时候,也曾下过苦功钻研这忍术,因此颇为了解,方能始终占在上风,但饶是如此,他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上处处都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