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恨难言(15)
龙锡见左雁亭看呆了,面上不由浮现出自得之色,因又拽他回来道:「不必忙着看,吃完饭再看也不迟,今日我们便在这渡云轩里歇着吧,来,先吃饭,你平日里爱吃的东西我都记着呢,你尝尝,王府里的饮食合不合你口味。」
左雁亭无言回身,只见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琳琅满目,俱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叹了口气,想了想,到底忍不住道:「王爷,我知道咱们大宁王朝富强昌盛,然而你这样奢华,终是太过了。」
「怕什么?又不是天天如此。那荷花湖里也有灯,现在正开着花呢,夏日里我常爱坐在莲风亭中,看那满湖的灯火,反正我是知道自己的,死后也不可能做神仙,倒不如趁着生时富贵,将这仙家景色好好享受一番。」
龙锡一边说着,就夹了块粉蒸肉给左雁亭。却见他眉头紧锁,只是喃喃道:「你们如此奢华,可知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虽说大多数人还是能安居乐业富足安宁,但大街上,也不是没有乞丐的,遭灾的难民中,也有饿死的人吧。」
「你这时候只管吃饭,去操那些心做什么?该施舍的时候,我也不会小气的。」龙锡心中有些堵得慌,原本还以为左雁亭会欣喜赞叹,却没料到反而勾得他愁肠百转了。难民百姓,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平日里不就是一个小书呆吗?竟看不出还有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思。
因此这一顿饭也就吃得索然无味了。好在夏日时分,这渡云轩里倒十分清凉,又燃着助眠防蚊的熏香,因此倒是一夜好眠。
左雁亭最初一日,走路还不敢迈大步子,不过渐渐的就好了。龙锡为他用的那些密药的确有用,只是过程未免太过羞耻。好在或许是怜惜于他又或者别的原因,竟没有再对他施暴。
然而左雁亭心中始终是害怕的,经历了一次被强迫进行的性事,让他一想起那些情景,就忍不住发抖。
眼看三天过去了,自己后庭处的红肿早已消退,而从昨日晚间开始,他就发觉龙锡看着自己的目光多了些许深意,偶尔还可以用眼角瞥到他带点疯狂渴望的眼神。
左雁亭很清楚,只怕今夜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因此不等吃饭,就和龙锡说自己要回家。
他的理由倒也充分,离家三日,本就该回去看看。因此龙锡也没有阻止,只说让他早点回来。
依照左雁亭的心思,哪里还想回来,然而情知若这样说的话,只怕龙锡当场就会发飙要了自己,因此只好含混答应着。
龙锡却似是没发现他语气中的敷衍,很高兴的命人送他回去,还让他带两包上好的贡品毛尖回家,权当是给他家人的礼物。
左雁亭也没十分在意,回到家里,因怕父母担心,只好强做出一副欢笑模样。左父左母只当儿子真被他的「好友」开解,解开了心结,也都十分高兴。
午饭时,不免又说起要给左雁亭寻一个媳妇的话,却见本来还笑着的左雁亭脸色蓦然黯淡下来,连筷子也放下了,几个老人都自悔失言,暗道儿子脸上才刚出现笑模样,怎么又着急提起这个来。
因此忙又好言安慰了一番,左雁亭却听不进去,淡淡的说自己已吃饱了,就回到房里去。
歪在床上,只觉眼泪要往下掉,心里实是酸楚无比。想着爹娘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真的解开心结,能好好的娶妻生子,殊不知现在的自己,却再也没有娶妻生子的可能了。
一想到这里,鼻子不由得一酸,一滴泪就落了下来。左雁亭看着床上那滴水渍,忽然间发狠似的去撕那床帐,然而他手无缚鸡之力,哪有那么容易就将床帐撕下来。
回忆起龙锡对他施暴的那一天,自己的衣服被他撕开了几个大口子,那双手竟比刀剑还要锋利,如今这床帐只是薄薄的一层轻纱,自己尚且无能为力,又怎可能逃离他的魔掌,更不用提他的势力,手下也定是有无数的能人异士。
难道这辈子便是注定如此了吗?在王府里做一辈子的禁脔,直到青春逝去容貌老丑?
左雁亭绝望的坐在床边,发现似乎自己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但是他不甘心,他是男人,怎么可以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充当着女人的角色,他一定要想办法扭转这屈辱的命运。
抬头,就在不经意间,看见桌上的铜镜,那是他素日用来梳头时照着的,此时正被平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左雁亭将铜镜拿起来,凝视着镜中那张秀气的脸,他的手指也慢慢来到自己的脸上,在那里反复摩挲着。
他记得龙锡说自己俊秀文雅,又说自己的皮肤细滑,比之少女也不遑多让。那么,吸引他的便是这两样东西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把脸毁了吧,把全身的皮肤都划开了,让脸上身上都是丑陋的疤痕,这样的话,那人便不会再痴缠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