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氏、司徒永的裂痕越来越深,是你出卖了司徒永,让他因与南梁私下交往而被囚,成为端木
氏的弃子,让秦家完全失去保护,也是你让伏在俞竞明身边的亲信出了这个主意,借刀杀人。”
若知道司徒凌对秦家原来有那么深的恨意,推断出这些来并不难。
清脆的一声,司徒凌手中的茶盏碎了。
他慢慢将碎了的茶盏丢在地上,静静地看向我,“你知道多久了?”
“离开定王府后才发现的,因此,素素完全不知情。”我不确定地看着他,“我甚至猜测过,你
污rǔ素素,会不会也是报复秦家的一种手段。可我……总不信,你会这么卑劣。我不信。”
他抬起袖子,按着自己的额,笑得居然也是那般凄凉,“谢谢你……还能说一句不信。可如果
我告诉你,跟素素只是酒后冲动,一时把她当做了你,你大约也不会信吧?”
“不,我愿意相信。”我慢慢走上前,轻轻抓过他的手,将他发冷的手指一一伸展,与他双掌相
对,低低道:“可是皇上,你看到我们之间有多少鲜血了吗?透过那么多的鲜血,我信,或者不
信,又有什么重要的?”
司徒凌黑眸盯紧我,看不出是火还是水的混乱情绪在其中翻涌。
他忽然间拍开我的手,一把将我拥到怀中,他激烈的心跳响彻耳边。
他哑声道:“我是看到了那些鲜血,可我一样希望你信我,希望阿永信我。子牙山艺成归来,母
亲看我长成,才敢跟我提起这事……他跟我说了多少次,秦家是仇人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可
我听到一个”秦“字,便只能想到你,想到……想到你像一注清泉一样,亮晶晶地笑着,终日
跟在我的身侧,我从小便把你当做未来的妻子看待,认定了会执手一生……还有阿永……我
不耐烦他看着你的眼神,但我始终把他当做亲弟弟般看待……”
我推开他,却用力太大了,浮软的身子便受不住,自己一跤摔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嘶哑地笑了
起来,“于是,你对我用了移魂术,让我要么疯掉,要么命不长久?于是,你亲手将阿永射死,
一箭不够,再添上一箭?”
“是阿永自己突然离开我,投向了端木氏,然后处处和我作对……”他无力望着殿外楼阁连垣
,飞宇承霓,低低地喊道:“至于你,卫玄是母亲的人,我当年对你用移魂术时,根本不知道会
害惨你。等我明白时,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重用卫玄为你治病。若真的有心害你……你体
内的毒素早就足以要了你的命了!”
我拿手掌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觉肩上的伤疼得厉害,遂倚了龙案坐着,轻喘着说道:“永师弟
临死时告诉我,他最初是因为听说你用移魂术害我才决定涉足朝堂,也好保护我,阻止你——你
说他是不是太幼稚了?高处不胜寒。这个地方,起进来不容易,出去,更难。”
“永……”他笑得惨淡。却依然有一丝冰冷的锐气,“我顾念往日兄弟之情,如非迫不得已,
从来不想伤你们……可我已经做下的事,我绝不后悔!这大芮的天下本就该是我父王的!虽说
有了这天下,我也未必留得住你,可如果没有这天下,我更留不住你。你像祈阳王守不住你姑姑
,就像我父王留下了母亲孤寡半生……”
我便很真诚地抬脸看向他,说道:“是真的,凌,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坐这个位置,这个——孤家
寡人的位置。”
他抬脚,似很想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但他终究没有踹下来,只是眸光沉暗地望向我,许久,才凄恻一笑,低声道:“别坐地上了,越
高的地方,凉气越重。你没瞧见,坐到这个位置的人,血都开始冷了——若司徒永多当两年皇帝
,暗算起我这个师兄来,只怕比秦家当年对付我父王更要狠毒十倍。”
我懒懒道:“他已经死了。”
“不错,他已经死了,所以他对我再狠毒,在你的心里,还是他对,我错,因为我的推波助澜,
秦家的人着实死了不少。你不明白我母亲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惨烈,却承受了失去自己亲人的悲痛
,我的复仇在你看来当然也是不可原谅的。因此,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对你好,你都不会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