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然后缓缓落往地面。
割袍断义,很好。
一切到此为止。
我冷冷再看他一眼,撇下他失魂落魄的身影,一头冲出了门。
大雪茫茫,铺天盖地。雪霰打在阵阵发紧的面庞,疼痛已麻木。
嘬嘴长啸,我那匹战时方舍得骑乘的紫骊长嘶一声,挣开缚它的绳索,应声而来。
我侧身跃上,单人单骑,甩开那些让我烦让我忧,让我心碎神伤的人和事,在漫漫大雪中一意孤
行地奔向了我一个人的道路。
玉作楼台,铅溶天地。这天地,已是冰雪琢就,洁净得仿佛不含一丝杂色。
当我一个人奔到秦府门前,大口地吐出鲜血倒在地上时,那血色也就格外鲜明。
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秦府昭侯病重,危在旦夕。
我在定王府时,司徒永派来探病的人一律都被司徒凌挡于门外,但秦府依然是定王府鞭长莫及的
地方。
芮帝司徒永几乎每日都派太医过来诊治,他自己也亲自过来探了两次,但定王府的大夫,除了原
来跟我的桂姑,已全部被逐走,不得踏入秦府半步。连原来和定王府比较亲近的侍从或下人,都
被调往秦家在外地的田庄,不许随意进入。
与此同时,秦家所有的卫兵撤出定王府,秦哲调集留在京中的兵力,入驻御林军协守京城四门。
昭侯病重的消息传开的第三天,司徒凌亲自来了秦府。
是带了一队人马硬闯秦府。
他被秦家侍从硬生生挡在二门外足有两个时辰,才突破防线冲进二门内。看到了秦彻。
秦彻坐于轮椅之上,手执我的承影剑。
平平伸出手,于无声间睥睨对方,一如他双腿未残时般傲气。
他说道:“司徒凌,纵然我无力护住秦家,但我将用我最后一口气守护我的妹妹。若你想再来伤
害我妹妹,除非踩着我的尸身过去。”
他将把秦素素逐出家门的凭约掷到司徒凌脸上,冷冷地对着他。
逐走秦素素后,秦家更是无人。除了我和秦彻,秦家嫡系子孙已经死绝了。
司徒凌默立良久,悄然退去。
据说那日依然在下雪。
并不大,很细很轻的雪花,飘飘洒洒,却轻易地染白了他的乌发,染白了他的眉眼。
他便是那样一身玄衣,顶着满头满身的冰雪,跃上他的乌云踏雪马,在静寂的雪天疾驰而去。
这一切是我在清醒后才听人说起的。
我本就因小产失血过多而元气大伤,又给素素之事刺激得不轻,着实病得厉害,足足七八日后才
能下c黄走动,却已瘦得皮包骨头。揽镜自照,竟无法相信镜中这个颧骨突出,下颌尖瘦的苍白女
人竟是我自己。
沈小枫衣不解带昼夜看护着我,秦彻也每日过来看我,偶尔会举起我的承影剑出神看着,眉眼间
少了以往的柔润,多了历尽沧桑后的冷淡和坚毅。
与定王府决裂的相关行动是秦彻以昭侯名义下达的。我日日辗转病c黄,高烧不退,只告诉我他大
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贯认为和实力强大的司徒凌结盟对秦家更有好处,甚至可能认为必要时舍
弃司徒永也不妨,但他听说素素之事后,采用的手段比我预想的还要激烈。
大概,那是因为司徒凌的行事之恶劣,也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吧?
素素年少,且自小温婉贞静,当然不会主动向他投怀送抱。分明是他听说秦家将送素素入宫,不
想秦家的女儿嫁给司徒永,不知用怎样的手段诱哄骗奸了她。当日素素不肯入宫,我和沈小枫只
猜她可能是因为时常与定王见面,一时动了心,如今想来,她那时便已被司徒凌占了身子。我小
产后司徒凌不许我出屋子。说是怕我吹风,但更可能是怕我发现素素的异常吧?
那是他的王妃的侄女,才不过十五六岁……
他正用他的行动告诉我和秦彻,什么叫做不择手段!
这日秦哲过来探望,我已略好些,叫进来说了几句话,又问起厉州之事。
秦哲答道:“还没确切消息传回。想来是时间隔得太远,人事两非,一时难打听清楚吧?”
我默算前往厉州快马来去的日程,便有些疑惑。
正待细问时,秦彻已在一旁道:“阿哲,晚晚精神差得很,先别扰她了,我们去书房说话吧!”
秦哲忙告退,和秦彻一起退了出去。
我不安,一推沈小枫道:“你跟过去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回头过来告诉我。”
沈小枫摇头道:“公子便是怕你费神,不许他多说,我若听到了什么要紧的呈,偏生又是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