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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177)

秦彻叹道:“你认为小谨那身子,经得起多少磨挫?”

所以,就该我一直撑着吗?连自己的婚姻都搭进去,一辈子这样苦苦地撑着……

我原来认为,我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

可我只是一直不知道,有个叫淳于望的男子,相思五年,伤心五年,痛苦五年,只为他悄然远去的爱妻;还有个叫相思的小丫头,殷殷地盼着母亲归来。好容易等着了母亲,却在阖家团圆的欢喜中蓦地再次面对母女分离的惨痛。

我有我的责任,我该为秦家撑着,我受尽煎熬也是理所应当,可我凭什么让他们为我无休止地等待,无休止地煎熬?

我轻轻和秦彻道:“让小谨一边调养着,一边跟我身边学着做事。我会撑到他有能力统率秦家军的那一天。”

秦彻焦灼地盯着我,困惑道:“晚晚……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我摇摇头,眼睛瞥到他身后一脸焦急的沈小枫,遂问道,“二哥,你喜欢过谁吗?”

秦彻一呆,目光微转,似要看向沈小枫,终于没有转过去,只淡淡道:“我自是喜欢你二嫂。她是我妻子。”

我笑了笑。

“嗯,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别耽误了她。我也不想耽误别人。”

我不能淳于望苦苦地等,我也不能让司徒凌白白地等。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秦彻便皱眉,慢慢推着轮椅退了开去,居然说了一句和司徒凌一模一样的话:“晚晚,你好自为之!”

沈小枫担心地看着他,犹豫片刻,竟跟着他走了出去。

女大不中留,侍女年长了,也留不得。

可惜也不是我想嫁就嫁得了的。

她名义上是侍女,但在秦家呆得久了,已与秦家亲人无异。

当年侍奉秦彻时,她眉梢眼底的情意,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但秦彻丝毫不为所动,竟将她派给了我,然后娶了现在这个出身寒门的二夫人。

偶尔,二夫人会盯着沈小枫看,眼底有女人的嫉妒和悲哀;而沈小枫也会悄悄地看向她,眼底同样有女人的嫉妒和悲哀。

偶尔,秦彻在酒后跟我说道:“小枫出身书香门第,日后可以认她作义妹,为她择一头好亲事。她跟着你也算立了些功名,到时请旨封赏,想来一辈子的富贵尊荣是不愁了!”

偶尔,秦彻会抚摩着他完全无法动弹的双腿叹息:“嫁我这样的夫婿,大约连你二嫂都觉得委屈。若我之前便认得她,说不准连她也舍不得耽误。”

他用了个“也”字。

他之前不舍得耽误的那个女人,又能是谁!

其实他容貌俊秀,心胸宽广,聪明睿智,便是双腿残废又如何?

一样许多少女将钦慕的眼光投下他。

只是再聪明的人,遇到一个情字,似乎都有些迷糊。

而我当然也迷糊了。

我不但回绝了司徒凌,甚至连自己放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把司徒凌揉皱的那幅画卷捋平,我将它收藏到书架上时,忽然发现前天早晨淳于望为我画的那幅画像不见了。

我分明记得他并没有将它带走,我在他离去后方才亲自动手把它卷起,放在书桌旁。

难不成也给司徒凌看到,一怒将它撕了?

可这会儿,连碎纸片都没有找到……

第二日,南安侯府派人送来一封密缄的信函,拆开看时,里面是十七年前父亲和夏王亲笔签过姓名的婚书和我的庚帖,除此别无一字。

而我不但需退还婚书和庚帖,还得将当年的聘礼一并找出退回去。

我又哪里知道当初他们家下了哪些聘礼?

连婚书都是秦彻收着。

问秦彻时,却说婚书和礼单不知搁在哪个箱子里,得等闲了才有空细细去翻找。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四)

他近日一直在预备我成亲之事,如果既然取消了,又怎会不得闲?

我明知他对于我退亲之事极为不满,也只得由他。

想着之前南安侯府兴师动众地预备着婚礼,我心中极是不安,特特又叫人去打听司徒凌的情形。懒

他在退还婚书后便入宫面圣,应是禀明了此事,然后便带人出了城。

竟说是近月芮、梁边境不宁,柔然又屡来骚扰,他无心家事,自请圣旨巡视边防去了。

他去的是芮梁边境。

或许我该也回秦家军军营,先行cao演兵马,以备柔然再次大举进兵。

如此一南一北,两人隔得远了,也许更容易冷静下来,也盼他尽快遇到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女子。

这日正在思量着要不要去请旨时,那厢宫里传出皇帝宣召,道是秦德妃病危,已在旦夕之间,让我速去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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