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颜忙笑道:“你岂可把太子妃和寻常女子相比?她可强悍得连我都不得不避退三舍呢!便是你身体也不用太过忧心,顾无曲一直在寻求救治良方,纵然不能彻底痊愈,也不至于再这样老是病着。”
楼小眠一笑,“太子有心了!”
他的鞋袜犹自半湿。若许思颜发觉木槿湿了裤角,自然也不可能不注意到他的。
而许从悦却不管他们说什么,顾自吃鱼喝汤,十分香甜。
木槿笑嘻嘻问道:“难不成比雍王府的醋鱼还美味?”
许从悦笑道:“这倒未必。只是想着太子妃亲手抓的鱼,这一生一世都未必有机会再尝到,自然不可错过了机会。”
许思颜瞥着木槿这两日渐渐红润上来的小圆脸,笑道:“这又有什么难的?便是回了京,一样能在宫里的太掖湖里抓鱼。回头我也叉几条上来咱们下酒,瞧瞧滋味是不是更好。”
许从悦道:“我倒是也想吃太子亲手抓的鱼,又怕折了寿。”
说得众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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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众人散了,许思颜看了几份急报,再看京城传来的重要公文,大多也在自己预料之中,心情益发轻快许多。
要水洗漱完毕,却见木槿早已浴罢,正披了寝衣趴在竹榻上看书,黑发松散散的,直垂落到地上。
他上前,将她长发撩起,轻笑道:“瞧瞧你,慵懒得跟猫儿似的,估料着如果没个人在旁边伺候,两天就能滚成个灰扑扑的泥人儿。”
木槿觉出他指尖的温暖碰在脖颈,不由得又红了脸,却只若无其事地笑道:“我身边自然总有人伺候。我只需会我该会的,别的不学也不妨。”
许思颜拿过她手中书卷看时,却是一卷兵书。他轻笑道:“这个也不用学,有为夫在,还用不着你去带兵打仗。”
木槿道:“我看父皇那样尊贵,有时跟朝堂里那些人人说话,倒似在行军布阵一般,步步都有玄机。想咱们太子府人口也不少,想不被人欺rǔ,多学些兵法有好处。”
许思颜点头,“若是这个打算,看看也好。我不需要我的太子妃韬光养晦,深藏若虚。我的太子妃是我将要相伴一生的妻子,我希望她在我跟前能够快活就笑,忧愁就哭,什么开心的事烦恼的事都能想着第一个告诉我……”
木槿听得出神,抬头呆呆地看他,圆圆的面庞泛着暖暖的玫瑰红。
许思颜抚上,照例轻轻地捏上一捏,笑意如春水温软,柔得要将她包围。
“我有什么事也不会瞒你,我会一心一意地待你好,保护你,疼惜你,不让人欺负你……木槿,我希望到了我们满头白发时,到我们老得快走不动路时,我们依然在一处,就这样……静静地守在一处。”
好看得无可挑剔的薄唇开阖间,说着人世间最温柔最好听的情话,像轻细的绒羽织就的细网,绵绵地萦绕过来。凭她怎样三头六臂心如铁石的女子,也逃不开如此柔情脉脉的天罗地网,让她不自觉地沉酣其中,愿为他剪了翅,拔了羽,心甘情愿地让那天罗地网缚住自己,好与他更紧密地相依相缠。
何况,如今说这情话的人,是她的夫婿,天经地义应该永世相守在一处的夫婿。
许思颜的唇覆下,木槿觉得自己的唇麻了一麻,连身体都随之一颤,往日的木讷或骄纵早已无影无踪。
她手足都似因这一亲吻而软了,绵绵地依在了他的身上。
许思颜瞧着她低垂的眼,浓密如小梳的睫颤着,似害怕,似害羞,又似求恕。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她,但却是她第一次如此乖巧如小猫般承顺她。
她的唇舌清甜如甘露,在他迅猛的进击下害羞地躲闪着,然后试探着笨拙地回应他。
他试着稍稍放松些,便觉那丁香舌尖受诱惑般随他而去,花瓣般在他唇边一扫,含羞糙般迅速卷了回去。
许思颜大笑,轻轻放开她。
木槿反觉不好意思,伏在榻上悄悄将脸儿掩住,再不敢看他。
只听许思颜在那边悉索了片刻,才又过来拉她。
“木槿,木槿……”
他柔声唤她。
木槿依然掩着脸。
许思颜便将她拉了起来,拨开她的手。
木槿睁眼,却见屋中已比原来更明亮些,鼻间似有酒香萦绕。
抬眼时,已瞧见前边案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对儿臂粗的龙凤红烛,跳动的火焰灼亮了她的眼睛。
许思颜挂着两只酒盅在手,将其中一只递到她手上,“来,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