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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306)

眼看着原来一个青涩的小子,跟没长大一样,现在竟然也是要做父亲了……

顾怀袖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颇为感慨。

张廷玉从后面揽了她一把:“羡慕别人,不如自己生一个……”

说到底,顾怀袖的肚子还没消息,也不是没找过大夫,看了都说没问题,张廷玉甚至也看了看自己,大夫还是那句话:没问题,您二位都好好的。

可孩子就是不来。

顾怀袖常说,生孩子就是看缘分的事情。

怎么他们跟孩子的缘分,这么晚呢?

张廷玉道:“人都说命硬之人,克妻剋子……我现在还没孩子,是因为天煞之命,所以天不垂怜吗?”

“……又说胡话了。”

张廷璐都走了,顾怀袖只伸手去掩他唇:“整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娘说出来的糊涂话,道士们的胡言乱语你也听?”

每每张廷玉提到“命硬”二字的时候,顾怀袖就厌极了吴氏。

天底下从没有这样贬损自己亲生儿子的,打小张廷玉听着这两个字长大,一直若无其事,谁知道心底是怎样的?

顾怀袖心疼,抿着唇不知说什么。

张廷玉握了她手指轻吻:“我不过就是说上一说,别当了真了。”

玉堂金门,卧狼当道。

他都没怯步,所谓命硬,不过是一时的玩笑感慨罢了。

看顾怀袖一副凄惶表情,他倒是乐了:“你胆子也太小,一下就被我吓住了。”

“谁跟你吓住不吓住的?”

顾怀袖差点啐他一口,末了却变成亲他一口。

夫妻两个有一阵没见,在屋里说了会儿话,黏糊了一阵,这才忙活着给张廷玉他们准备晚饭。

次日送走了张廷璐,日子一下悠闲了下来,

叶员外家已经闹翻了天,叶员外雇了好几条大船,安置好了家里人,连夜来给张廷玉叩了三个响头。

虽邻里多年,不怎么走动,可毕竟是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还请他看在同考的叶朝成的份上,照顾一下他家里。

如今叶员外仅有了一个幼子叶远成,才十三岁,家里仅有一个妇人和老大家留下的孤孀。

长子平白无故去了,还要去江宁给收尸。

他叩别了张廷玉,便连夜走了。

叶员外,将一场大戏拉到了江宁的大幕上。

张廷玉只在后头看戏,推波助澜。

在那边,而今只有一个邬思道堪用,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罗玄闻。

但张廷玉还不敢用得太厉害,静观其变罢了。

平白死了个秀才,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这秀才去年也过了乡试。

叶员外去那边之后,便开始告官,告的就是赵子芳。

现在赵子芳还是乡试的主考官,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压力?

赵子芳辩称他从未遇见过什么叶朝成,叶朝成投河自尽完全与他没有关系。

现在江宁也没人查赵子芳,只有满城流言如风雨。

事情一直闹到了放榜的那一天,于是有意思的一幕便出现了。

谁都没想到,乡试放榜,叶朝成竟然在第六十三名,整个江宁都震惊了!

作为乡试主考官,赵子芳若真跟叶朝成有仇,怎么可能评了叶朝成的答卷为第六十三名?

要知道,这一放榜,叶朝成可就不是一个秀才了,而是举人!

清朝的举人多金贵?

赶会试时候,顺着水道上京城,不管是过什么闸,朝廷大员都不能开,但凡是船上有举人,一叫必须开闸放人过去。

事情转瞬之间严重起来,死了的不是个秀才,死后成了举人,也是奇谭了!

这一下,人人都说这赵子芳必定没有撒谎,桐城这边的张廷玉却直接写了一封信,叫人投给了还在江宁的邬思道。

那时候,他只搂着顾怀袖,说:“赵子芳弄巧成拙,这一回是必定要栽了。”

每年乡试,所有举人的答卷都要刻成《新科讳墨》,传于乡里,原本还没什么问题,可这回一传就传出问题了。

科举时候,主考官要给每一张答卷评定等级,圈点后写批语,而每一名考生的答卷都是可以领回去的。

叶朝成的答卷领回去了,别人的答卷也领回去了。

可赵子芳在叶朝成的答卷之上做的批语,句句都是夸赞,实则叶朝成此文平平无奇,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无甚出彩之处。

紧接着,更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

街头巷尾不知何时开始传阅一份手抄的张家三公子的答卷,八股作得是绝妙,引经据典,文采风流,比之叶朝成不知高超多少。

人人都问,这是谁人的答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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