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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人(125)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脚底忽然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然而下一秒,那东西忽然向前弹开,老白和温浅就这样直直的落进了一个空荡荡的石室。这一次可就是结结实实的摔在地面了,温浅闷哼出声,可当冲击力透过男人再传给老白时,只剩下了一点点。

“摔得厉害吗,有没有怎么样?”老白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之后担心的看着仰躺在地面的温浅,这么高的地方,一个人摔下来尚受不住,何况男人承受的是两个人的力量。

温浅艰难的摇了摇头,语气却还很轻松:“没撞到筋骨,就是疼。”

老白把眉毛皱得老高:“疼就是大问题!”

温浅努力的把气息调匀,居然自己爬了起来,虽然动作稍显迟缓:“你看,没事吧。缓缓就好。”

老白见他好像真没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想问他为什么会那么用力的护着自己,可又觉得这压根算不得一个问题,问出来反而显得奇怪,便索性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温浅看出了老白的欲言又止,可他并不点破,因为没有必要。在他看来,老白对于他的好感,更像是某种单方面的不求回报的惯性行为,似乎那个人的心里必需要存上这么个感情,可以是对他温浅,却也可以是对别人。所以温浅在等,他要等到这个人能明确的开口,说,非你温浅不可。

有时候温浅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就像小孩子希望得到大人全心全意的关注一般。可他却又不准备改掉这种幼稚,长久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某个人的念头,不是简单的在一起或者看得着摸得到就好,而是希望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切闲杂人等最好通通散去,就像那个冬天的白家山……

当初干嘛要离开白家山呢?在言府重逢老白后,温浅就一遍遍的问自己。

可想了半天,也忆不起那时候的心情了。

第54章热闹滚滚红鸾劫(十二)

“你说我们现在在哪儿呢?”老白窸窸窣窣的摸索着石壁,没一点头绪。

“应该是言府的下面吧。”温浅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肩膀,酸痛感已经基本消失。

老白想不通:“好端端的一个大喜日子,怎么就接二连三的出麻烦呢。”

“要不怎么叫言是非呢,干的就是招是非的活儿。”温浅倒很能理解。

勘探半天徒劳无功,老白最终垂头丧气的又坐回到温浅身边,但还不忘反驳:“话不能这么说,他还交了好多朋友呢,你看今天热闹的。”

温浅耸耸肩:“对啊,人倒是不少。不过估计过了这个大婚,今后很多武林豪杰再见到言兄都要绕道走了。”

老白困惑的歪着头:“你好像挺开心……”

“怎么会,”温浅好笑道,“糊里糊涂被丢进地底下,谁能高兴得起来?”

老白动动嘴,想说我的意思是看见言是非倒霉你似乎很开心,可想想又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没道理且很无礼,便话到嘴角又给咽了下去。

那么温浅有没有开心呢?

答案是肯定的。再多加一个“很”字。

这飞扬的心情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言是非遭了罪,温浅不觉得自己这心理有什么阴暗的,他打从第一眼看见言是非和老白那么热络就别扭起来,因为他发现老白在面对言是非时是彻底放开的,没一点拘束,没一点顾虑,羡慕之余有了那么一丝嫉妒,嫉妒之外就生出几丝恼怒。温浅并不是见不得别人好,可他现在发现他见不得老白对别人好。二来,则是他终于想通了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事情。

打从在言府见了老白,温浅就觉着自己变得怪怪的。没见老白之前,温浅压根儿没那么多杂念,哪怕想念老白,也是非常偶尔的事情。因为潜意识里他认定老白理所当然就该在白家山上,无论自己严冬去还是酷暑去,一定会有张温和的笑脸在那里等着。所以他心安。但老白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想当然,温浅第一次意识到老白并不仅仅他这么一个朋友,老白也并不会仅仅对他绽着笑脸。甚至于,他可以装作不认识自己,而却为了另外一个人挺身而出两肋插刀。温浅慌了。他发现他受不了老白对别人好。而当那么多人或明或暗的帮助老白时,温浅又发现一件更难懂的事,那就是与老白对别人好相比,他更受不了别人对老白好。呵,这不莫名其妙么?

可它又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是个很难分清孰是孰非的奇妙循环。如果不是老白在那个盛夏夜晚的异常举动,温浅压根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很可能到现在,他也只当老白是个特别的朋友。可事实上他因为老白而多想了,反过来,老白却还是那个老白,依然故我,没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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