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30)
有人在此伏击!
灾民们乱作一团,就连那个刚才还在跟任歌行搭话的山匪也不知所措,任歌行眉目淡漠,出手带了一剑封喉的杀意,一炷香的功夫,一地鲜血横流,任歌行踩着一个人的肩膀,饱饮鲜血的剑锋低垂,濡露着被染红的土地,任歌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声道:“谁让你来的?”
“铜陵赵宣让他来的!任歌行,杀人偿命!”
任歌行皱了皱眉,直起身,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黑色面皮,苗人长相五短身材,提剑遥遥指着他,厉声道:“我义兄高天朗,义兄之妻柳氏,是不是你杀的!”
霎时一片寂静,继而哗然。任歌行顿了顿,道:“不是。”
赵宣道:“你杀我义兄和我大嫂,只为了窃取高家密不外传的药方,你还说不是,我义兄大嫂尸骨未寒,你如何辩驳!”
任歌行长出一口气,道:“你义兄引我入府,花三千两找妙音凤袖买我的人头,凤袖反水绑了我的人,要挟我盗取高家药方,你义兄高天朗,你大嫂柳氏都是死于他手,你要报仇,找错了人。”他嗤笑了一声,“死者之事我不欲追究,若细究起来,高氏祸起高天朗雇凶杀人,这笔帐,任某还没找高氏清算呢。”
赵宣哽了哽,道:“你莫欺我没有武功不知江湖事,谁不知妙音来去无踪,无人可见,你做了杀人放火之事,如今却栽赃给妙音,你甚可鄙!你说我义兄和大嫂死于他手,何人可证?”
“我可以作证。”杨晏初道,“凤袖绑了我和李霑,囚禁于高家地下水牢之中,若非如此,我身为高家宾客,断然不会知道高家地下尚有刑室水牢。”
“我!我可以作证!”宋鹤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可以作证!在下宋鹤,当时凤袖利用在下支开了任大侠,当时我也在场!”
赵宣道:“我义兄死时你在场么?”
宋鹤语塞,一时无法作答。
“赵兄,就算给宋某一个面子,勿要在此大动兵戈,以免伤及灾民。”
宋鹤叫道:“父亲!”
宋鹤之父瞪了他一眼,复而对赵宣道:“赵兄息怒,况且任大侠素来仗义行侠,声名在外,不大会做出因一张药方而灭高家满门之事,此事我们还是容后再……”
“怎么不会!晚香玉,你的证词做不得数!”
灾民中站出一个人来。
是阿才。
“晚香玉”这个名字乍然被叫破,杨晏初浑身一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晚香玉,当年在浣花楼你坐在我们老爷怀里喂他喝酒,好好一个男人一身的骚狐媚子气,不知道给我们家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什么不会告诉你!别说地下有没有水牢,就是地上财库在哪儿恐怕都告诉你了!都是婊/子就你不肯脱裤子,病病歪歪地说心口疼,指不定怎么迷了任歌行的心窍让他去偷高家的药方!你以为换了个名字傍上任歌行就没人认识你了吗,我呸!一天当了婊/子就一辈子都是……”
他没再说出话来。一枚细细的柳叶割开了他的喉咙。
任歌行握着剑的手骨节发白,他深邃的眉眼此时阴森得可怕,用看死人的眼神冰冷而狠戾地看着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的阿才。
他罕见地因为纯粹的愤怒而起了杀心。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在刀口上滚过:“不会说人话,下辈子就闭上你的狗嘴。”
杨晏初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想,完了,任歌行知道了。
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他把任歌行弄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网友阿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拼图们的幸福咖啡 20瓶;六六、萧翎 10瓶;一团云气、白洛格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任歌行既惊且怒,悄悄瞥了杨晏初一眼,晏初像个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的孩子,茫然地站在原地,额头上一层虚浮的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终于颓然地什么也没说。
操。任歌行看着他这个样子又恨又疼,没有持剑的那只手一把攥住了晏初的手腕。
任歌行道:“人不是我杀的。证人证言你也听见了,任某自认问心无愧——”银亮的剑锋沾着鲜红的血,重重在地上一顿挫,嘶哑刺耳的“噌”的一声,“只是谁若再对任某的救命恩人杨少侠口出恶言,诽谤污蔑,下场有如此人。”
一片血泊里漂着柳叶如刀。
赵宣道:“不论是你还是凤袖,任歌行,此仇必报。”
任歌行颔首微笑道:“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