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子打开,然后把姓箫的扔出去。”
耀司:“……他这半死不活的情况可能是受了刚才想将我推下楼那位练气之人的祸害。”
苍狼一动不动:“那又如何?”
耀司:“什么叫那又如何,他要不出现就不会遇见那个人啊。”
苍狼将自己的阔剑宝贝似地抱回怀里:“谁也没求他,他自己回来的。”
“……”耀司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茶杯劈头盖脸砸过去,“快滚去找我哥,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找箫筱眉,找不回人你也别回来了。”
“看见箫筱眉我脑仁子疼。”苍狼皱皱眉,还是不清不愿地转身。
小陀螺就是这样,就算它再不情愿,只要你抽打一下,它还是会不死不活地转两下给你看的。
……半个时辰后。
耀司:“哥,你知道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是什么吗?”
开阳:“……是什么?”
“就是一个双腿严重残废的人非得去照顾另一个脑子严重残废的人。”
耀司坐在他那把高贵的木轮椅子上,手里握着从草药堂掌柜的那进贡上来的破草扇,没精打采、很敷衍地时不时扇一扇。面前白雾袅袅,一股股草药煮过的浓重苦味钻入鼻中,掩盖掉了大部分房间内原本曼陀罗花香薰的气味。
开阳抽抽嘴角,心想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应该是一大早处理完破账本回来发现家里还有个比账本更破的事儿在等着自己。
瞥了眼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箫且意,白皙的手一伸掀开了煮中药的罐子,仿佛没听见耳边弟弟“哎哎哎干嘛呢”的抗议声,开阳伸头看了看,然后又重新盖好,沉默片刻之后,淡定道:“该加水了。”
耀司面无表情跟着掀开盖子看了眼,然后扔回去:“不加,苦死他。”
……
两个人都忘记了大夫曾经千叮万嘱的那句话:熬药过程中除了每半个时辰一次加水不要掀开罐盖。
没错,丹蛇神坛教主兄弟二人此时正窝在一个房间里,给武林盟主萧大侠熬吊心脉的前序中药——虽然态度很随便,但是经过开阳鉴定,这药房拿来的方子开得更随便。
要真正稳住箫且意体内那股子到处乱窜、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阳性内力,光靠这普通民间开来的方子不可能做得到。此时此刻他身上气血沸腾,有开始逆行的前兆,耀司一把脉就知道不是他这半吊子郎中能搞定的事,于是赶紧让人把开阳给叫了回来。
于是开阳发现,箫且意维持这个状态似乎有一段时日了——他的经脉明显已经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似乎反复受到极大的损伤后,每次都强行用珍贵的药物勉强维持身体与常人无异。
“已经让苍狼去追箫筱眉的马车了?”开阳忽然打破了沉默。
耀司:“嗯,我总不能摇醒他问平日里吃的是什么方子吧。”
“要是箫且意注定要死,你不要难过。”
“废话,他要是死了——嗯?……我还以为最多废了一身武功而已?”
“这样的人,若失了一身武功,那他倒不如去死好了。”
耀司满面无语:“您能不能不要随便给人家乱下定义。”
听了耀司的话,开阳反倒沉默了,隔了很久才嘲讽地嗤笑:“你这辈子怕也就是对这箫且意是一忍再忍。”
“别这样,我也爱您。”耀司边说将熬得差不多的药从炉子上启下来,倒进碗里伸脖子看了看还不省人事挺尸的箫且意,很干脆地一仰头喝了一大口药,摁着他的肩膀就嘴对嘴地给一滴不漏地喂了下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开阳在旁边看的直皱眉:“喂个药,至于把舌头都伸进去么。”
“真他娘的苦。”耀司抹了抹嘴,呸了两声,拣过药铺老板给配的那一小点儿蜜饯全部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伸舌头进去了……好吧,我就行思着机会难得什么的,就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待遇,这王八羔子在床上那是相当——咦?”
开阳挑眉。
耀司:“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开阳很认真地点点头:“你以为我想听你那些个闺房密语?”
耀司:“……滚。”
开阳当真转身就走:“让我留我也不留,看着你俩混一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
这开阳一走,苍狼未回,箫且意挺尸,屋子里唯一能动能说话的大活人就还剩耀司一个。他摇了摇木轮椅,慢慢挪到床旁边,饶有兴致地歪着脑袋顶着不省人事的箫且意看了半天,最后乐了,明知道床上那货听不见还是自言自语道:“亏得老子从来不愿意做上面那个,不然说什么都把你上了,奸。尸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