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是完全无情,至少他是真的不忍杀她:
她看到了那样难堪的事情,如今该用怎样的态度见他?
白晓碧紧张得握起了双手,望着纱帐外的人影,大气也不敢出。
“还要装多久?”一只手撩起纱帐,俊美温柔的脸又出现在上方。
床是个敏感的地方,白晓碧慌得坐起来,“叶公子。”
叶夜心低头看着她,“这么快就见面了,小丫头当真好运气。”
“我说我没什么福的,走到哪儿都背运得很,是你们找错人了。”自晓碧尴尬的笑,很是担忧,“你爹现在知道我还活着,会不会责罚你?”
叶夜心不答,“饿了没有?起来吃饭。”伸手去拉她。
白晓碧敏感地避开,飞快下地,“你爹… … 打算怎么处置我?”
叶夜心没计较,“你该想得到。”
见他这样,白晓碧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渐渐地自然多了,“他想拿我威胁我师父?” 叶夜心反问:“拿你要挟谢天海退兵,能有几成把握?”
白晓碧不答。
叶夜心道:“就要白白丢了性命,怕不怕?”
白晓碧勉强一笑,“我能活到什么时候?”
叶夜心展开折扇,替她驱除暑热,“这里是平州,他们最快也要一两个月才打过来,你暂时还不会死。”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得过且过,为何不求我放了你?”
白晓碧摇头,“我不想再欠叶公子什么,何况放了我,你怎么跟你爹交代?”两父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亲密和安全。
“现下我不能放你走。”叶夜心在椅子上坐下,“先吃饭,我就住在隔壁院子,想要什么就叫人来说。”
桌上放着封信,信的内容不多,意思却明明白白;温海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好坏,帐内一片沉寂,一将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吕乾怒道:“军中混进奸细,竟无人察觉!”
地上那将碰头,“末将知罪,愿领责罚。”
旁边吕复亦起身上前,“老臣治军不严,才使得白姑娘落人他们手上,有负王爷厚望。”
温海看看他,忽然一笑,“美人易得,良将难求。行军作战,派奸细卧底原不稀奇,谁人没有疏忽之处,吕将军太苛责了。”又转向地上那将,“下不为例。”
原以为这次是要受军法处置了,想不到竟能逃过,那将又惊又喜,更加羞愧,泣而不起。
温海示意吕乾扶起他,“此事不必再提,先卜去吧。”
吕复终是不平,“眼见我们必胜无疑,却因此让王爷退兵,逆贼岂是守信之人,果真遂了他们的意,将来必定又要得寸进尺。”
温海淡淡地道:“那是他的意思,本王却没答应。”
吕复精神一振,“王爷是想…… ”
沉默
“攻城”
第四章
逃出生天
自那日后,叶夜心再没出现过,眼见一个多月过去,秋风渐凉,白晓碧竟如与世隔绝一般,外面战况如何,全然不知,园子里的丫餐守卫们都像是哑巴,一个个嘴闭得死紧。这日她实在忍不住去隔壁找叶夜心。
小池塘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低声说笑。
这样的场景不陌生,白晓碧看得闹心,哪里还会过去叫他,索性转身往回走。
廊上站着个老人,面容本来生得威严,加卜一肠沉沉的锐利的目光,更多出儿分阴狠。
虽然没见过他,那身龙袍却是认得的,白晓碧微嗤,有些事是越性急越难成,还未登基就已急不可待地当众穿龙袍,怎不惹人反感?温海名正言顺.却拒绝众将早日登基的请求,当然他是故意的,博了个好名声,心思与手段显然要高明得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晓碧走过去跪下,“民女叩见王爷。”
吴王冷笑,“谢天海不肯退兵。”
这是旱已料到的结果,白晓碧回答得谨慎,“是王爷高估了民女,其实民女什么都不算,他怎会为区区一个女人就退兵。”
“你的意思,留着你没用?”
“王爷要杀便杀”
“本王会让他亲眼看着你死。”吴王轻哼,负手离去。
白晓碧望着那背影,手心沁出冷汗。
昊王的身影刚刚从园门处消失,叶夜心就从外面走进来,“方才来找过我么?”
心情本来就坏,看到他不免更坏了,白晓碧站起身,面无表情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叶公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