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觉得,扇面上那首诗实在有些…若是只是描景,倒是再正常不过,但是若是送给一个女子,而这女子闺名恰好又是“雨荷”。就显得轻浮了,倒是有些像秦楼楚馆里恩客们给那些妓子们的yin诗yan词。
“咳,皇阿玛好兴致,”永璂似笑非笑的放下手中这把制工算不上好的扇子,“这就是皇阿玛给夏雨荷姑娘的诗?”
夏雨荷没有出嫁,乾隆也没有给她名分,所以至今到死也只能被称为雨荷姑娘。可见他这位皇阿玛有够忽视这个女人的。
吴书来听到太子这一问句,脑袋埋得更深,他一个做奴才的,哪敢妄议主子的事情。
见吴书来不敢回答,永璂倒也不继续追问,刚准备看别的,就听到身后乾隆的声音。
“永璂有找到喜欢的么?”
乾隆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永璂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他心下诧异,然后便看到永璂手边架子上放着的一把扇子,他想了想,明白了过来,面色顿时变了变。
“不过是玩笑之作,永璂不必看这些,”乾隆执起永璂的手,把人往另一个方向带。至于那把扇子,乾隆飞速而又坚定的给了吴书来一个眼神,吴书来立刻会意,把扇子揣在袖中,快速退了出去。
当日,听说和薇格格在乾清宫总管吴公公处得了一件好东西,但是鉴于无人敢去询问,所以传闻只能是传闻。
午膳时分,永璂总算挑挑拣拣的在帝王私库里划拉出两样东西,见身边的乾隆态度和蔼得过度,料想是因为那把扇子的事情,于是大度的开口,“皇阿玛,儿臣并未多想。”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乾隆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两分。曾经的男女关系黑历史被心上人知道这种事情,任谁都不能淡定处之,更何况这心上人与自己还有一层父子关系,饶是乾隆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已经养就帝王气度,仍旧觉得尴尬。
“咳,传膳吧,”乾隆决定忘记这件事情。
午膳用完后,永璂陪着乾隆到御书房里处理政事。过了一会儿,永璂放下手中的折子道:“皇阿玛,儿臣听闻三哥身体欠安,想要出宫去看看。”
乾隆微愣,道:“今早朕已经下旨让老三在府里好好歇着,又赏了不少的东西下去,你…”对于老三与永璂的相处,他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但是兄友弟恭,天经地义,若是他不要永璂去看,日后朝上反倒会有人说永璂不友爱兄弟,“去吧,有什么需要的从朕私库里拿,早去早回。”
“儿臣告退,”见乾隆答应,永璂也不拖延,直接回了毓庆宫,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几个侍卫太监便出了宫。
如今的循郡王府,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寥落,因由贝勒升为郡王,府邸扩建了不少,又有了在府里安置宫女太监的资格,规矩也大不一样。总的说来,与以前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永璂 到来,让府里的总管亲自接迎,到了永璋的院子里,永璂便闻道一股药味。他转而问府里的总管,“三哥前些日子身子不是大安了,怎么又严重了?”
“回太子爷,前几日爷不小心淋了些雨,身子便有些不适,吃了药本以为无碍了,哪知昨儿便更加严重了,”总管是知道太子与自家爷往日交情的,所以一五一十说完,便候在一边。
“知道了,你下去吧,”永璂进了永璋的屋子,永璋此时披着外套,坐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
“三哥,”见永璋想起身行礼,永璂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身子不适,三哥还是好好养着。”
永璋也没有料到永璂会来探望他,心中五味杂陈,肩上的手掌带着一丝温热,让他勉强笑了笑:“听闻太子近来事情繁忙,何必专程来跑一趟。”
“三哥严重了,”永璂给永璋拉了拉被子,又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他手中,“你我兄弟一场,用不着这么客气,更何况我如今年幼,又有多少事情去办,宫里有皇阿玛,我可是轻松得不得了。”
永璋只当他是唬人的话,太子平日里要学的要做的事情繁多,哪会有永璂说的这么轻松,他叹了一口气,原本起的那点疏离心思现在又开始慢慢消散了。
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永璂见永璋神情倦怠,便让他好好休息,走时又替他倒了一杯茶,见他喝了两口才施施然出了郡王府。
出了郡王府大门坐进轿子,因未用太子仪仗,所以也没有让百姓回避。结果没有走出多远,永璂就察觉不对劲,左边一股杀气漫来,他快速低头,一支箭穿透轿帘,钉在了轿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