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娴道:“有乳母保姆跟着,用着我亲自看他的时候也不多。又没到开蒙的时候,正省心呢。他天天与我住一处,不用担心的。”
颜神佑听她这般说,感慨道:“想说话管用,就得做出实绩,想做出实绩来,就要吃苦。哪有白吃的午餐?”
颜静娴很是赞同:“很是。自己要的,得有本事拿得起,不好靠别人施舍。”说完又有些后悔,六郎还在旁边呢,她一时忘形了。
岂料六郎也是在实习期,听了这两个姐姐的话,颇有知己之感。想要威望,就得靠脚踏实地做出政绩来,否则,就是将旁人都拉下了水,自己也还没上岸。有什么意思?跟一堆矬子比谁更不矬?有追求么?
这么想来,他姐让他出来历练,还真是对他很不错的叻。这么一想,六郎心里暖乎乎的,哎呀,心头暖暖的,小肚子也暖暖的。
宝宝挪一挪小屁股,阿舅抱得好紧,好热哦!
过一时,古尚书等随行之人又来汇报情况。他是督造新都的副手,若非迁都还涉及到军政等事,他一个人主持这个工程水平也是够了的。现在却勤勤恳恳地打着下手,兴奋得头皮泛红光——营新都,千秋万载都记着他一个名字,想想就热血沸腾!
古尚书要计算的数据可比颜静娴多多了,颜神佑提供了一张蓝图,古尚书要将它变成实物。除了土石方一类,还有一些数量要调。现在调完了,还要实地考察,考察完了,才能最终定稿。
古尚书现在要说的就是数量的事儿:“公主,草图上外墙的宽度算进去了,内城、宫城的宽度都不曾计入,又有坊市围墙的宽度,一堵墙没多少宽,可百二十坊,数百道墙,这数目就有出入了。说不得,还要再算。”
颜神佑道:“尚书是行家,就托付给您了。”
六郎也说:“尚书只管算来。”
古尚书搓搓手,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总得实地看上一看罢?建城先得平地,地不平,也是不好的弄的。您一眼望去一马平川的地方,等走近了就知道了,那也是坑坑洼洼的。还有,比如说旧京,建之前看起来也是平的,可真量了下去,它是南高北低的,现铲的南边儿补北边儿……”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宝宝听了咯咯地笑,又伸手捂住了嘴巴,一双大眼睛到处乱看。跟颜静娴对了个眼儿,还挤了挤眼睛,颜静娴被这个活宝逗笑了。心道,到底是个孩子,在昂州时六郎教导得他也忒懂事了,现在又活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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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诸如此类之事还有不少,终于在春末赶到了伪陈之旧都。
叶琛与郁陶出城五十里相迎,拜见太子,先行大礼。
六郎不敢端坐车上受礼,跳下车来,亲自扶起:“二位国之柱石,一向辛苦啦。”
两人连说不敢,又与颜神佑等人见礼。再看后面那长长的队伍,叶琛道:“臣已打扫了行宫,请二位殿下入驻歇息。又准备了营盘,安置军民人等。”
六郎道:“有劳,进城再说。”
颜神佑道:“传令下去,领百姓先入驻。估摸着也住不了多久就要西进,眼看春天都要过去了,须得及时耕种,否则这么些个人,一年的口粮就够这占后官仓喝一壶的了。”
叶琛道:“臣也预备了些耕牛、家具、种子,好补足。”
颜神佑道:“进去说罢。先安置了他们。”
一行人入城,叶琛也组织了群众夹道欢迎。六郎与颜神佑弃车乘马,宝宝被唐仪给捞到自己车里逗他玩。新占之地,治安很让叶琛担心,生怕有突然来一个什么伪朝余孽来行刺什么的。听六郎与颜神佑都要暴露在外,叶琛忙道:“还请太子乘车。”
六郎走近了,一扯领口,对叶琛道:“先生请看!”
叶琛:……
人家里面穿着软甲呢!
叶琛道:“千金之子……”
六郎道:“万金之躯也会这么做的,我来都来了,还躲?”
叶琛:……缩在南边儿的那个熊孩子的熊家长你出来!我们来谈谈人生!
最终,六郎还是跟颜神佑一道乘马进城了。
颜神佑眼尖,看得出来里面混杂了许多士卒,又有执戈卫士维持着秩序。
姐弟俩都生得一付好相貌,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凭良心说,六郎虽然面相犹带一点稚嫩,底子可比颜肃之有男子气概多啦。围观群众在车队行进的时候被压着行礼,等队伍过去了,从地上爬起来,指指点点的,都说:“哎哟,长得可真俊呐!”、“那个是太子?”、“看着年纪还小,可挺有气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