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番外(89)
“你的头发呢?”居同野瞠目结舌地看向信缘,登时便明白沈吟当初那句问话是何意,显然是这人想要出城苦于官兵严查,见自己手中有腰牌,模样又很好欺骗,临时起意编排出看病母的谎言,演技卓越以假乱真,他一时不察竟叫他骗了去。
沈吟冷笑一声,“嘻”的声音在夜色中飘荡,如空谷回音森然冰冷。
信缘没想到那时也能碰上周府的人,他行走江湖多年眼光毒辣,一眼便认出腰牌为真,拥有那种腰牌定非凡人,可言谈举止衣着品饰都极差,又半点不像,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能骗来就行,便没有顾忌许多施展骗术。他再看此人身后白净面孔的人,益发鲜嫩如樱桃水灵,这倒是提醒他了,腰牌必然是这个妖精所有。
居同野想着自己被骗得惨烈,这种骗和沈吟骗他不同,让他恨不得拿刀砍了这和尚。
沈吟如蛇蝎盯着信缘,却在问居同野:“你见他时有头发?也没有穿这身僧袍?”
居同野点了点头。
沈吟打量信缘,上下一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嘲道:“这番变装,想必是肯定自己通不过排查,看来犯的事不小。”
信缘被沈吟笑得如见唇亡的牙齿,不过一怔,又即刻恢复常态,邪魅地笑着。荒山野岭,四下无人,这两人就算是天王老子,玩完之后毁尸灭迹,没人知道是他干的。思及至此,信缘装模作样地做了个大揖,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天的公子哥儿,多谢公子的腰牌。两位一看就是大善之人,可愿入我佛门清净地,一起渡前世今生债孽,也叫贫僧尝尝鱼水之欢的妙处。”
居同野原本就气他欺辱哄骗自己,而今又见他盯着沈吟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把沈吟护在身后:“你敢!”
“有何不敢。”信缘笑眯眯道,眼里尽是不堪入目的邪性,见居同野这幅气极的模样,虐心大起,不由自主想起年幼时曾经抓住的一条狗,一点一点敲断四肢再慢吞吞剥下皮拆掉骨,煮一大锅喷香四溢的狗肉汤,不由愈发狂妄,咽了咽口水,“公子是好心人,不如就把人让给我吧,和尚我抓心挠肺的也想尝尝滋味。”
刚才还客客气气,现在简直换了个面貌。沈吟心生厌恶,可躲在居同野身后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大好,居同野明明无能为力,偏偏毫不犹豫挡住他面前,不假思索地挺身而出。没人知道沈吟已经在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他贴着居同野并不算坚硬宽阔的背脊,觉得那是牢不可破的城墙,像是要把自己融入他的身躯,点点滴滴不留。
居同野只能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沈吟就是他的劫和死穴,叫他不得不害怕。但他一退后沈吟就会暴露,人在他身后便浑身都是力气,万物在他心中怒号,不拼个鱼死网破誓不罢休。
信缘瞧得是真真切切,心中更是愉悦,今夜可太有意思了。
感觉到居同野已经到了极限,沈吟恋恋不舍地拿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心里大觉惋惜,想在他的皮肉上咬一口留个独属标记,然而现下根本不允许。他松开抓紧他衣衫的手,悠然从居同野身后走出来。
信缘这时才瞧清妖精全貌,人人都言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最美,美有森罗万象,都不如今夜妖精在月华下亭亭玉立。他看得眼睛直了,顿时把戏谑情绪抛在脑后,脑袋里都是刚才妖精赤裸上身的惊鸿一瞥。
“你叫什么名,可愿跟我走,贫僧好好疼你几次,定然叫你知道你这小姘头其实不过是个镴枪头。”信缘喜不自禁,也不知怎的,中烈性春药般被迷得五迷三道,满脸媚笑,调戏的话都说的不伦不类,搓着手道。
居同野倒是纳闷“镴枪头”是个什么玩意,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沈吟心想同野肯定不是个镴枪头,这点他能不知道么,这具敏感身体他既喜欢又千防万防着。沈吟不动声色,漠然一笑:“看你这身打扮,颇像血宗佛的。”
信缘脸色大变,骇然道:“你怎知道!”
沈吟不理会他,倒是看向居同野,温声细语慰藉着:“不算什么,早就被官府抓了,估计是个漏网之鱼。还敢穿成这样招摇过市,这是找死呢。”
居同野被他一哄,明白已转危为安,竟无缘由地镇定下来。
沈吟虽然偏居一隅,天下事倒是灵通,默不作声打量号称信缘的血宗佛余孽。
冰凉的眼神叫人如在数九寒冬掉入冰库,冷彻心肺,信缘没想到他原以为床上的玩意竟然也有这份气势,莫名有了恐惧之感,他想这人可能不好对付,倒不是不该戏弄,而是应该下手为强,防止后患再慢慢戏弄,现在也不是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