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琏看着她,漆黑狭眸幽深如潭:“是,孤疯了。”
“你不理孤,孤会疯。”
“你心里记挂其他男人,孤也会疯。”
明婳哑然,好半晌,才偏过脸,一边挣脱他的手,一边咕哝:“莫名其妙的,你给我松开……”
裴琏不松,颀长身躯反而朝她倾去,目光幽幽地看着她:“除非你答应孤,别再想那个姓赵的。”
明婳拧着眉:“他都与吴娘子成婚了,我还想他作甚?”
裴琏:“那你方才为何那般失魂落魄?”
明婳一怔,而后点头:“是,我方才是在想他,不过……”
话未说完,微张的樱唇便被一阵温热覆住。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吻来势汹汹,牢牢堵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唇齿,宛若夏日风暴般席卷而来,将她要解释的话通通地、不容拒绝地都堵了回去。
“唔唔……”
明婳挣扎着,可这回他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凶悍而强硬地将她挤入马车角落。
这都不算吻,更像是堵她的嘴,或者用这种方式掠夺她的呼吸,好叫她在他怀里窒息昏迷。
如同搁浅的鱼儿,明婳浑身渐软,挣扎幅度也愈小。
见她双颊绯红,目光迷离,裴琏也松了手臂的力气,唇舌变得温柔,细细勾缠着她的唇瓣与舌尖,宛若沙漠里缺水多日的旅人遇上绿洲,他贪婪又迷恋地吻着怀中之人,试图汲取着更多属于她的气息与津液,好浸润那因嫉妒与不安而焦灼干涸的心。
这温存却并未持续太久,车厢里便响起“啪”得一道响亮巴掌声。
第092章 【92】
【92】
时隔三月, 又挨一记耳光,又响又亮。
明婳纤薄的肩背紧紧抵着身后的车壁,当仰脸迎上男人幽沉的目光时, 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却也只是一瞬, 她红着眼眶, 咬唇骂他:“裴子玉,你混蛋!”
这一巴掌着实打得不轻,那火辣辣的痛意叫裴琏心下“腾”地冒火, 却在对上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明眸时,刹那哑火。
“你打了孤, 孤还没说什么, 你哭什么?”
裴琏拧着眉, 面罩寒霜:“别哭了。”
“就哭就哭,你非礼我, 还不让我哭?天底下哪有这样蛮横的道理。”
明婳原本心里还有些没底, 因着她也意识到这巴掌打狠了,到这会儿手指还有点发麻。
但见裴琏虽然板着脸,语气却还算缓和, 霎时也挺直了腰杆子,继续噙着泪声讨他:“你总是这样, 每回都不等我把话说完, 就用这种无赖法子堵我的嘴,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卑鄙无耻之人!你好歹也是一国储君, 这样与那些地痞流氓有何区别?你…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 要不要脸皮!”
裴琏:“……”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位太子妃不太会吵架, 却没想到这般不会吵。
这般骂他,他非但不觉愠恼, 甚至觉着……有点可爱?
本就灭了大半的火气,现下是彻底熄了。
“是,你说的是。”
他朝她伸手,见她要躲,干脆捧住她的脸,像是给不愿沾水的小脏猫洗澡般,长指擦着她眼角的泪:“孤不知羞,孤不要脸,孤卑鄙无耻最爱堵你的嘴,这下你满意了?”
“你你你!”明婳难以置信,一张脸涨得通红:“你现下怎么这般厚颜无耻了?”
“有人曾告诉孤,在心爱之人面前,脸是最无用之物。从前孤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此为真理。”
稍顿,裴琏垂下眼,坦然看向她:“何况,孤本就想对你做许多卑鄙无耻之事,是以你这般骂孤,也不算错。”
明婳震惊了,也语塞了。
一个人都无赖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说什么?
怪道有句话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看来你方才那半锅羊肉当真没白吃,今日这手劲儿,呵……”
裴琏抬手抚向依旧有些热意的左脸,眸色晦暗不定地睃着紧缩在角落里的小娘子,“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就别怪孤……”
明婳被他这目光看得后背发毛,但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仰起脸,“你能怎么样?我告诉你,这是北庭,才不是长安!”
裴琏看着她抬起下颌,一副有人撑腰的骄傲小孔雀模样,眉梢轻挑。
下一刻,他一把叩住她两只手举过头顶,再次俯身欺上前。
明婳瞪圆了眼:“裴子玉,你敢!”
“这世间就孤没有不敢之事。”
裴琏慢条斯理瞥着她,而后朝她低下头。
“啊啊啊啊你不许!”明婳下意识闭眼尖叫。
预料中的吻却没落下,那裹挟着清冷熏香的男人气息掠过鼻尖,旋即密密地落在她的耳畔:“只是孤向来不愿强迫人,尤其是对女子。不过……”
明婳刚要睁眼,耳垂就被男人咬住,那裹含的热意叫她头皮都发麻,那道磁沉的嗓音也低低钻入耳廓:“你下回再打孤,孤便把你扒光,捆着打你屁股。”
这这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明婳呼吸屏住,只觉自己的这对耳朵都不能要了。
他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经说出此等狂悖孟浪之言?
狐狸精,一定是被狐狸精上身了。
“裴子玉,你……你……”明婳羞恼地咬牙,搜遍脑瓜子却想不出什么更有攻击性的词,最后只得狠狠推开他的胸膛,“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