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包死的那种。
明婳惊呼:“你们这么厉害!”
隔着轻纱,天玑也猜到太子妃那双乌眸圆溜溜睁大的模样,胸膛不由挺起,嘴上却谦逊:“夫人谬赞。”
确定两位武婢的拳脚了得,明婳也有了底气:“那你将那对祖孙请过来,我要听他们唱曲。”
天玑颔首:“是。”
她直起身,和天璇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摩拳擦掌,朝那一桌走去。
待说明来意,祖孙俩立刻应下:“好,这便来。”
天玑又看向那山羊胡子:“我们夫人说了,买卖自由,赖账该打,还请速速付了六文钱,也好叫他们去接下家的活儿。”
山羊胡子看了看天玑,又见角落里坐着的也是个女子,霎时面露轻蔑之色:“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吧?我劝你们莫要多管闲事,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见这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天玑也不再废话,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山羊胡子的衣领:“你不给,那我便亲自取了。”
众人见这阵势,都瞪大了眼睛。
虽说这女子身形高大,但就这么把个中年男人水灵灵拎起来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臂力!
山羊胡子也傻了眼,慌乱嚷嚷着:“来人,快来人啊!”
与他同行的胖男人连忙上前,还没出手,便被天玑反手一掌,打退数步。
茶客们震惊。
躲在老爷子身后的小姑娘也目瞪口呆,满脸崇拜与艳羡。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给,我这就给!”
山羊胡子也知不妙,忙不迭告饶:“您放我下来,和气生财,咱和气生财。”
天玑便也松了手。
山羊胡子虽心有不甘,但在天玑冷然注视下,还是摸出六枚铜钱来。
眼见他要收起钱袋,天玑抬脚踩住,扭头瞥过老爷子怀中那把磕破的三弦儿:“补个三弦儿耗资多少?”
老爷子战战兢兢道:“去店里补少说十文,我……我自个儿回去找点胶皮,看能不能补一补。”
天玑踢了脚钱袋:“你把人三弦儿磕坏了,另赔十文,不过分吧?”
山羊胡子一张脸青红交错,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将那口气憋在心里,勉强挤出一个笑:“不过分,女侠说的是。”
又排出十文钱来。
天玑算了算,通共十六文递给那小姑娘:“拿好。”
小姑娘连连鞠躬:“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不必谢我,要谢便谢我们主子。”
天玑淡淡道:“随我来吧,我们主子还等着听曲儿呢。”
小姑娘和老爷子对视一眼,忙收好铜钱,小心翼翼跟着天玑往前走。
他们身后,那胖男人狼狈地走向山羊胡子:“孙兄,你没事吧?”
山羊胡子咬了咬牙,那双吊梢三角眼死死地看着角落里那道窈窕富贵的身影:“也不知哪来的臭娘们,竟敢在幽都县这么狂妄?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等着瞧吧,看老子不收拾她!”
说着,茶也不喝了,揣起钱袋就甩袖离去。
店小二自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想了想,还是提醒了明婳一句:“夫人心善是好事,但还是快快离去,莫要惹火烧身了。”
明婳闻言,只觉荒唐,“我不过随手替人讨了个债,这也算惹火烧身?”
店小二叹道:“那个姓孙的,睚眦必较,您又是外地来的……”
明婳也知这店小二是好意,朝他颔首:“没事,他若敢来,我也不怕他。”
若讲理的反怕了横行霸道的,那这世间当真是黑白颠倒,再无王法了。
店小二话已说尽,也不再多留,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明婳则看向那对祖孙俩,“你们可还好?”
祖孙俩忙不迭弯腰:“多谢夫人,夫人心善,老天定保佑您家宅平安,万事顺遂。”
明婳笑了笑,再看那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胆怯又好奇地望来,便示意天玑给祖孙俩各搬了一张凳子,问起方才的情况。
小姑娘听她柔声细语,心里也生出几分亲近,忙将事情经过说了遍。
原是那姓孙的员外招呼她去唱曲,唱到一半忽然去拉她的手,被推开后,还不死心,又去揽她的腰。
一想到那只咸猪手在腰间的触感,小姑娘双眼不禁通红,愤怒又恶心:“我叫他松开,他不肯,还说要我跟他回去,做他第十三房小妾!”
明婳抿着唇,看着眼前这瘦瘦小小的姑娘:“你多大了?”
小姑娘道:“上月刚满十二。”
明婳闻言,握紧了拳,看向天玑:“方才下手还是轻了,像那种臭不要脸的混账,很该揍上一顿。”
天玑点头:“夫人说的是。”
心里想太子妃当真是温柔,换做太子殿下,应当直接吩咐将人骟了?
“听夫人的口音是外地来的,您想听什么曲儿呢?”
小姑娘拘谨坐着,一双灵动水眸巴巴望着眼前这位如仙女般和善的夫人,嘴皮子麻溜地报了一连串的曲名。
明婳也不着急听曲儿,见小姑娘好几次偷偷瞥着桌上糕点咽口水,她笑着将糕点碟往他们面前挪了挪:“先吃点茶点再唱吧。”
祖孙俩一惊,连忙起身摆手:“不敢不敢。”
明婳道:“没事,我点多了,一个人也吃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