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面上光风霁月、清心寡欲,关上门却白日宣淫,明婳没好气瞪他:“都怪你。”
裴琏无从辩驳。
饱暖思慾,何况她那样軟绵绵躺在他怀中,难忍,也没必要忍。
唯独羊肠衣破,是他未曾料到的。
他坐在床边,拿着巾帕要替她擦拭。
明婳见状,忙扯过被子遮住:“不必了,待会儿水来了,我自个儿清理便是。”
裴琏看她肌肤染绯,眉眼生媚,喉头微滚了下,道:“若不及时清出来,怀了怎么办?”
“不会的。”明婳垂着长睫,压根不敢看他的眼睛。
前几日涂药已经够羞了,何况现下他还要那般……
“你别管我了。”她去推他的手,小声嗫喏:“没事的。”
“此事不可含糊。”
裴琏只当小娘子脸皮薄,单手叩住她的手腕,温声道:“听话。”
迎着男人幽沉专注的黑眸,明婳好似一瞬被蛊住般,竟也不再动了。
只当他清理时,一双美眸渐渐泛起潋滟水光,耳根和脖颈也都涨起绯色。
脑子里想着,脸算是彻底丢光了。
身子却涌起另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在没多久,那磨人的动作停下,屋外也传来抬水的动静。
被他抱进浴桶时,明婳好奇问:“那个,很容易破么?”
裴琏也不知如何答。
毕竟在与她之前,他也没接触过这些。
至于今日的情况,不知是没有提前用香油浸泡,还是禁欲多日,太过放纵导致……
沉沉吐出一口气,裴琏将身前之人圈在怀里,在她耳畔低声道:“孤以后会注意些。”
明婳觉得耳根微痒,再加之现下这般赤诚相对地同坐浴桶中,实在羞人,也没多说,只轻轻嗯了声。
待洗去一身黏腻热汗,二人各自更衣。
临用晚饭前,裴琏先端了碗汤药给她。
那浓郁的苦味让明婳皱起了眉:“这是什么?”
“避子汤。”
裴琏凝重看向她:“为求稳妥,委屈你一回。”
明婳微微睁大了眼,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这就是避子汤啊?”
她语气天真,裴琏心下也生出一丝愧疚。
早知那肠衣这般不堪用,他不该那般孟浪。
“喝吧。”他放缓语气,又取出两枚莲子糖:“喝完吃点糖,压一压苦意。
明婳看了看那汤药,又看了看裴琏紧拧的眉,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物般,她眨眨眼:“殿下,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裴琏眼波微动,见她满脸期待,愈发觉得这是个傻的。
都要喝药了,还在问他是不是担心她。
然而究其原因,是他害她要喝苦药,也不忍再叫她失落,于是颔首:“嗯。”
话落,便见她那双黑眸烟火绽放般,璀璨明媚。
“真的呀?你会担心我啦?!”
“……”
就这么欢喜么。
裴琏不解,心底却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热意涌动着,似要破土而出。
“不过这个汤药,我真的不想喝……”明婳一脸嫌弃地将汤碗推开。
裴琏回过神,一本正经道:“不喝的话,万一怀上了……”
怀嗣虽是喜事,但风险也高,还是再缓一两年为好。
明婳看着他凝眉不展的模样,头一次觉得,他皱眉也挺好看的。
他在担心她呢。
“我和殿下说一件事,不过殿下答应我,不许生气,也不许告诉别人。”
裴琏抬眸:“……?”
明婳:“你先保证。”
裴琏默了片刻,颔首:“孤保证。”
明婳:“生气了你就是小狗。”
裴琏:“……”
幼稚。
但对上那双圆溜溜的乌眸,还是耐着性子:“生气了孤就是……小狗。”
明婳这才放心,搬着月牙凳挪到他身旁,小声道:“我一直有在吃避子丸,哪怕那个破了,弄进去了也不会怀上的。”
裴琏拧眉:“避子丸?”
明婳点点头,觑着他的神色道:“我不想那么早怀嗣,成婚之前便寻人配了药丸,小小一粒,吃了能管很久,而且一点儿都不苦。”
裴琏凤眸轻眯:“你的意思是,你我成婚后,你便一直在服用避子丸?”
他语气平静而低沉,明婳一时心里有点没底。
毕竟之前姐姐特地叮嘱了,避子丸的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裴琏。
可她觉着他都和她约法三章,还主动用上羊肠衣了,便是知道了也没关系?
“殿下,你方才保证了不生气的。”明婳巴巴望着他,“不能说话不算数。”
裴琏的确有一瞬不虞,但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神色,胸间那阵窒闷之意也渐渐压下。
“那避子丸你可带了?”
“带了六颗。”
见他目露探寻,明婳讪讪解释:“一颗可管一月,我捉摸着带半年的份应当够用了?”
裴琏:“……”
默了片刻,他道:“取一粒给孤。”
明婳:“啊?”
裴琏道:“孤拿去给太医看看,是否有损身子。”
明婳:“那不会的。”
裴琏乜她:“为何?”
因为这是我阿娘配的呀。
这话在喉边打了个转还是咽了回去,明婳含糊道:“配药的大夫很可靠的。”
裴琏并不信她口中的“可靠”,谁知道是不是被江湖术士忽悠着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药。
“日后别什么药都往嘴里送。”
裴琏严肃看她:“旁人给你吃的东西,也多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