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428)
没想到,密嫔说的并不是关于小十八的病,她屏退了宫女,从儿子房里的柜子里取出东西,对岚琪道:“万岁爷偶尔会来启祥宫,臣妾就不敢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屋子里。娘娘,这些东西都是这两年太子暗暗送来的,臣妾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太子说他是忏悔当年伤了、伤了我堂姐的事。”
岚琪一怔,打开匣子开,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不稀奇但也精致。太子若明着给皇帝的妃嫔送东西,可以说是孝敬庶母,但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地往启祥宫里塞,真是很难讲了,好在密嫔的为人可靠,而太子从前做的事,也轮不到他对“王氏”生情。
“娘娘,十五十六阿哥很快就会长大,再有几次这样的事,若被她们撞见,臣妾怎么说得清呢。”密嫔忧心忡忡地对岚琪道,“臣妾实在不敢对皇上开口说这件事,但这事儿也只有皇上能阻拦,还请您代为禀告一声,皇上若震怒,自然也是臣妾去领罚,不敢拖累您。”
岚琪轻叹:“没事的,皇上怪你我做什么?可是……”
“可是?”密嫔紧张。
岚琪淡淡一笑:“可是皇上就要出巡,正好太子也出门,好歹这阵子不会来打搅你,你安心等皇上回来,我再为你去说。”实则她想说,也许往后再不会有什么太子来烦扰她,一面想一面就心颤,玄烨说过他不会杀子,可事情万一闹起来,太子以死相逼怎么办?他们正当年,可玄烨有年纪了……
那之后的日子,岚琪心里始终悬着一件事,这么多年皇帝出远门无数次,她从没有像这次那么紧张,将儿子们喊道跟前耳提面命,要他们保护皇帝周全。
此番随扈出巡,太子之外,大阿哥、十三、十四阿哥,十五、十六、十七阿哥,皇帝带了两个最年长的,又带了几个最年幼的,自然十三十四早就能独当一面,但中间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这些已在朝中有威望的皇子并未随扈。
自然四阿哥一直看似赋闲实则忙忙碌碌不知在干嘛,八阿哥则奉命查肃贪的案子,他们各司其职,很自然地脱不开身,总之此行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谁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不同。
一路往塞外去,顺利平安,只是在路上时,十四跑来问了十三阿哥几次,他最近到底跟着四哥做什么,胤祥心中有对父皇的许诺,要拼尽全力扶持四哥继位,纵然对十四毫无芥蒂,也绝不能告诉他一丁点儿的事,屡屡敷衍,最后反把额娘的话搬出来说:“额娘要我们务必保护皇阿玛周全,你就不觉得奇怪?”
十四的好奇心立刻被吊起来,连声道:“我也奇怪呢,额娘平时叮嘱的话都差不多,这次特别紧张,她拽着我的胳膊,都把我拽疼了。”
胤祥道:“该是上回你被策妄阿拉布坦的人伤了,额娘心有余悸,总之你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专心保护皇阿玛才是,大阿哥和太子都三十好几了,哪儿比得过我们年轻机敏。”
十四一脸傲气,不屑地一笑:“大阿哥还总拿当年的军功自居,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那会儿的军功也是皇叔伯父们的,他不过是跟在后头捡便宜,把我们当傻子骗呢,我如今全知道了。”
胤祥见十四不再盯着自己,便反问他这阵子在草原摸爬滚打知道了些什么事,十四如数家珍,倒没有什么不能对哥哥讲的,这才打发了一路的时辰,把自己跟着四阿哥做的那些事给敷衍过去了。
队伍在塞外安营扎寨,皇帝每到一处都要接见部落王爷台吉等,或率皇家子弟与蒙古子弟和勇士们狩猎行围,起初一切都安好,皇帝亦是兴致高昂,直到那一日,为了几句话,让皇帝脸上蒙了阴影。
本也是好事,大家出猎后,太子那日收获颇多,在自己的营账里招待兄弟们来喝酒,说这话时玄烨也在,他乘兴顺口说是不是如今自己都不能和儿子们喝酒取乐了,太子一高兴,忙请父亲列席,他早早回自己的营帐去打点。
一切妥当时,大阿哥和十三十四阿哥都到了,太子本预备自己去请父亲来,大阿哥却说:“这俩小子腿脚快说话又讨喜欢,何不让他们去请。”便打发两个弟弟往大帐去请皇帝。
太子乐呵呵地,摸摸了桌上的酒壶,又摆了摆筷子,把皇帝做的位置又擦了擦,大阿哥看得一脸鄙夷,幽幽道:“太子,有些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太子茫然地望着他:“什么?”
这一边,玄烨那会儿真是随口说要去喝酒的话,这会子已经不想去,俩小儿子来请他,玄烨更坦率地玩笑道:“朕答应了你额娘,出门不喝酒,她可是在朕身边安插了眼线的,朕喝得提心吊胆,回去还要被她埋怨,多没意思,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十四憨笑:“皇阿玛又取笑了,额娘岂敢做这种没规矩的事,在您身边安插眼线,太大逆不道。您这会儿不去,太子回头以为我们使绊子,难得大家都高兴,皇阿玛您少喝几杯,大不了回头我和十三哥替您喝。”
饶不过俩儿子邀请,玄烨今天心情也好,便与他们往太子的营帐来,到了门前却有些奇怪,不知里头忙什么,门前伺候的人都被撤下了,胤禵和胤祥没多想,掀开帘子就要搀扶皇阿玛进去,却听得屏风后头,大阿哥正对太子说:“那张明德在道场上颇有威望,算得一手神卦,老八家里如今添子,还有他一个收房的侍妾又有了身孕,都在这张明德的手里算着呢,准得吓死人。”
太子道:“有孩子是好事,老八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