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是瑞王的一厢情愿,因为冬狩后,一切都由不得瑞王做主。
“我可以,”陶绮云笑了笑,“周公子,没有你,我已经死了,这辈子是我欠你的。”
她从前都不敢想,还有柳暗花明的一日。
不能回陶家,她反而是欣喜的,不用承受嫡母的怨恨,也不必被姨母念叨。
她在南临侯府受了这么多苦,父亲与嫡母不管,姨娘也只是叫她隐忍,反倒是姝儿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友相助才叫她逃出生天,陶绮云已经不想再和陶家牵扯,哪怕是生母姨娘。
昔日的陶绮云已死在了南临侯府,现在的陶绮云,总该为自己活一次。
“不必说欠,你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了,晚点叫人送点东西过来。”陶绮云才和离,周羡青在这久待不合适。
陶绮云笑着送他到门口,“好,周公子慢走。”
第056章 跑马
隆山猎场位于定都城外西北方, 是皇家最大的猎场,三年一度的冬狩就在此地举行,除去围猎, 还会在此进行年终祭祀, 隆山冬狩乃皇家大事,早早就将猎场的猛兽养得膘肥体壮, 只等天子驾临。
从定都到隆山,马车得有一日的路程, 因此一大早定都城得以前往隆山猎场的官宦府邸就次第亮起了灯烛,匆忙洗漱收拾准备出发。
旭日初升时,长长的马车从城内蜿蜒至城外,这次猎场之行, 比上次寒山寺登高宴还要隆重,禁卫手中握着的金黄色的旌旗猎猎作响,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引得周围百姓驻足围观。
燕王府的马车内, 闻姝仍有些困, 靠躺在沈翊腿上打着哈欠, “你病好全了吗?”
这几日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 但在外人跟前还没和好,因此也只有在马车上, 才能亲昵一些。
“好了,别冻着。”沈翊把捧着的手炉塞到闻姝手中,抬手捋了捋她的发丝。
“马车内烧着炭, 不冷。”闻姝不想捧手炉, 又还给了他,把手钻进了沈翊的衣袖, 笑嘻嘻道:“好暖和。”
沈翊纵容着她,把她的披风往上扯了扯,盖在了她的腹部,“听闻隆山下了雪,要多穿些,别着了凉。”
“下了雪不是不便狩猎吗?”闻姝秀眉蹙起,有些不解,“一年四季都可以围猎,为何独独最看重三年一次的隆山冬狩?”
沈翊解释着:“皇上的生母,原是隆山猎场里的一个宫婢,先帝在冬狩时召幸过一次就怀上了,入宫后只封为了贵人,无娘家仪仗,也不得皇上宠爱,很快就死在了后宫倾轧中,她死时正好是十一月。”
“原来如此。”别看顺安帝对魏太后孝敬,但心里怕还是惦记着生母的,血脉是没办法割舍的情谊。
但因着魏家势大,顺安帝怕是也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缅怀生母,只能用这种法子来祭奠生母。
沈翊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入冬后北方各处都显得萧索,虽还没下雪,却也寒风入骨,下了雪的隆山,怕是要冷得多。
“冬狩之后,我就可以见绮云了吧?”闻姝侧躺在沈翊腿上,视线盯着他腰间坠着的一个竹青色香囊,是她亲手所做。
“可以,她住在城西,已暗中派人照料,出不了事。”沈翊放下车帘,免得寒风吹着闻姝。
马车的车轱辘在官道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发出的动静正好掩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闻姝伸手圈住他的腰,“谢四郎。”
她知沈翊不爱多管闲事,但与她有关的事却极其上心。
沈翊垂眸看她,“喊我什么?”
“四郎呀,”闻姝抿着嘴角,杏眸明澈盛着笑,“不好听吗?”
她只喊过四哥,还是头一次喊四郎,这是夫妻之间的爱称。
“好听,多喊几句。”沈翊薄唇上挑,她喊四哥喜欢,喊四郎却更像是亲昵的情人。
“四哥、四郎、丛昀、昀郎,”闻姝望着他深邃的眸子一连喊了好几个称呼,“你喜欢哪个呀?”
沈翊故意道:“喊夫君。”
“郎君~”闻姝嗲嗲地撒娇,浅褐色的眸子里装着使坏的笑意。
沈翊却因她一声娇吟下腹一紧,喉结上下滑动着,“别乱喊。”
那语气,若是在床榻间,他怕是要瞬间交代在那。
“你不喜欢呀?”闻姝修剪圆润的指甲在他的袖中作乱,轻轻地挠了他一把。
男人眸色深了下去,一把隔着衣衫攥着她的手,警告她:“你若想在车上做点什么,我也乐意。”
“正好咱们还没试过在马车上,听说别有一番滋味。”沈翊低头在她耳畔轻喃。
“别……我错了。”闻姝立马老实地收回了手,无辜地眨了眨浓密的羽睫,“夫君饶过我吧。”
这可是在外边,马车四周守着这么多人呢,真闹起来,闻姝还不得羞死。
沈翊捏了捏她的雪腮,轻哂,“有贼心没贼胆,到了猎场,我带你去跑马,就咱们两个。”
要是只说跑马,闻姝定是喜悦的,可是这个时候特意点出就他们两个,闻姝不得不多想,讪笑道:“不太好吧。”
“幕天席地,怎么不好?”沈翊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樱唇,“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招我。”
闻姝连连摇头,用似玉石的指尖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小声哀求着:“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