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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152)

许留很快也睡着了,许小真捏着书的手渐渐放松,最后也音量越来越小,书吧嗒掉到被子上。

陈奕松是被光照醒的。

许留在旁边小声说:“这样是不是不好?妈妈还没醒。”

“睡了十个小时了。”许小真推了一把陈奕松,问他要不要起床吃早饭。

陈奕松不吭声,默默把被子扯过来,蒙过头顶。

……

许小真三天的假期,过完生日第二天重返岗位,假期才过去一半。

许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被他找了一个透明玻璃罩装好,放在自己的房子里。

许小真再次回去,整个政府的官员面对他时,都是一种神奇的态度。

既客气尊敬,私下里却充满了鄙夷。

他们既希望讨好许小真,也能被他身后的大人物提携一把,更嫉妒他能爬上大人物的床。

一个十八区的贱民,即便考上了帝国大学,除了这具身体,他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被那些大人物另眼相待的。

因此关于许小真如何在大人物的床上卖弄风骚,成为了十八区政府一些长舌官员们酒后聚餐议论的话题。

许小真一切都知道,但不在意,也不争辩,就任由他们这样误会下去,踩着哪个不知名的大人物的头,一步一步往上走,拿到了实习S级别的评价。

依照他曾经和顾延野的关系来看,或许这些人议论的也不错,他是给顾延野这个高官做了情人。

今年冬天的十八区冷得出奇,才十二月初就已经零下二十多度,冬季制服也只是在春秋制服外面下发一层羊绒大衣,许小真想要单纯靠制服度过冬天的想法可能要泡汤。

他的实习津贴一个月两千,每个月还陈奕松一千八,剩下两百,一百给许留买了零食和玩具,另一百,在十八区这种物价高昂的地方,给自己买了件羊绒背心,穿在制服里面。

生下许留之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折腾了几年反倒更孱弱,小小的羊绒背心不起什么作用,在外面奔波了没几天就开始咳嗽。

许留早产,身体也不算太结实,许小真怕传染给她,只和她保持距离说了几句话。许留很担心他,忙前忙后,给许小真递药递热水,被许小真哄着回房间睡觉了。

她临走前,还把自己陪睡的玩偶送给了许小真。

许小真身体不舒服,简单处理了一些工作,天还亮着就爬上床准备休息。

陈奕松不出意外的还在床上当睡美人,他前几天受伤了,枪伤,贯穿肩膀。

许小真半夜下楼喝水,看见一地的血,他的伤口还没有结痂,血淋漓的从伤口处滴滴答答往下掉,他一个旁观者看见,脸色都变得苍白,陈奕松好像伤的不是自己的肩膀一样,给他递了杯水,自己从冰箱里翻了点东西吃,在水池边儿冲了冲取出子弹的伤口。

许小真想了想,怕感冒传染给对方,也怕碰到他的伤,还是找了床被子去睡沙发。

药不太起作用,许小真睡着没一会儿脑袋就疼醒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头颅里好像烧了一盆巨大的炭火,把他烧得七荤八素,嗓子也冒烟,浑身上下都叫嚣着干渴。

他摸索着想要爬起来,接点水喝,没什么力气,站不起来。

房间里除了他就是陈奕松,陈奕松好像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

许小真嗓音沙哑地喊他:“陈奕松,我想喝水。”

陈奕松这才发觉他在沙发上,懒洋洋走过来,看他脸烧得跟西红柿一样,眼神都不聚光了:“发烧了?”伸手摸了一把,忽然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把他扔到床上,压过来。

许小真迷迷糊糊的,脑浆都要被烧干了,听他像狗一样喘息,说“确实很热,很紧。”

“我想喝水,我头痛。”他挣扎着,发出破碎的声音,他很害怕会被烧傻。

陈奕松亲他:“一会儿给你喝,发个烧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老嚷嚷什么?”

“我难受……想喝水……”许小真眼眶热热的,眼泪在流出来之前就烧干了,一遍一遍碎碎念。

许小真的病拖拖拉拉,到十二月中下旬的时候还有点咳嗽,把新出现在桌子上的药随手扔进柜子里。

从他生病开始,桌子上每天都会莫名出现姜茶和各种药品,以及维生素补充剂,有时候还有衣服。

对来路不明的东西,许小真一向警惕,都没有用,随手找了空闲的柜子打发进去。

他看起来有些病弱,精神气却很足,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实习成绩单。

……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顾延野比以往清瘦许多,却更显得筋骨清劲,一举一动都不似以往锋芒毕露,张扬肆意,多了些内敛和沉稳。

不查不知道,他母亲留给他的不少遗产和股份都被逐渐转移到了顾伊宁的名下,每年他所得到的收益也在逐渐让渡。

他的狂傲自大,轻视一切,早早就为他埋下了祸根。

许小真的离开只是必然,再不谨慎,他早晚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顾延野愤怒之后,被迫冷静下来,收敛了脾气,重新培植了自己的心腹,把原先顾家放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一一拔除,这是个艰难的过程,但他不想继续做傀儡,就必须要经历这些。

十八区那边传来消息,许小真没有收他的东西,都被扔了。

意料之内的事情。

新的探子逐渐把之前几个月的消息都打探了出来。

许小真过得并不好,他被排挤,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被人变着法儿的戏弄,直到主理完矿洞塌方一事,处境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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