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陆玹来了,当差的几个狱卒全部迎上去。
陆玹大步往前走,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柄重锁。他在一个空的牢房前停下,随手一指。
押着赵宝荷的两个随从立刻将赵宝荷推了进去。赵宝荷跌倒在地,她还没爬起来,刚一抬手,就见自己的手心沾满了污血。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她没了站起来的力气,骇得爬到铁门前,颤声:“陆玹你要干什么?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给你磕头我去给纪云栀磕头,你放我出去!”
陆玹连看都没有看赵宝荷一眼。
他不紧不慢地用重锁将牢门锁上。然后他将挂在重锁上的四把钥匙拔下来,强有力的手掌用力一折,四把钥匙被折断。
陆玹对候在一旁的几个狱卒道:“此门已锁,谁若胆敢开启,犹如此钥。”
他张开手掌,折断的钥匙落了地。
几个狱卒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听陆玹此言,赶忙连声说不敢。
陆玹交代完,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抬步往外走。
赵宝荷拼命敲着铁门,她不停哭嚎着,一会儿向陆玹求饶一会儿又咒骂。
牢门是陆玹所锁,无人敢再开启。
赵宝荷在这间牢房里关了整整八年。
至于为什么只有八年,而不是更久?
因为她只活了八年。
第73章 073
纪云栀洗过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也喝了姜汤、看过了太医。
她后脑上的外伤并不重,早就不再流血。只是伤到后脑,难免让人多担心。太医给她开了些安神的汤药,让她最近多卧床休息,待过个几日彻底无恙了才可放心。
老太太吩咐大丫鬟给了太医大红包,亲自将人送进马车。
老太太陪在纪云栀身边,一边安慰着不会有事,一边脸上藏不住担心。
“我没事的。”纪云栀甜笑着,“刚醒来的时候有点头疼,现在已经不觉得疼了呢。”
老太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纪云栀说的这是真话,还是安慰她。
李嬷嬷在一旁提醒:“二奶奶应该休息了。”
老太太恍然,伸手给纪云栀掖了掖被子,然后扶着李嬷嬷的手站起身,又叮嘱了屋内的几个丫鬟好好伺候着。虽然想守在纪云栀身边,可为了能让她早些休息,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纪云栀喝的汤药里面加了助眠的成分,她打着哈欠,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睡去了。
陆玹回来的时候,得知纪云栀已经睡下。他踏进外间,言溪迎上来,主动小声讲述了太医今日所言。
陆玹听着言溪的禀话,目光一扫,一眼看见工整叠放在架子上的陆柯的外袍。
他眼前忽然就浮现雨夜里,纪云栀和陆柯站在一起,披着陆柯外衣的纤细模样。
陆玹一下子皱了眉。
言溪感觉到陆玹的脸色变化,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请示:“二爷,您要不要……”
陆玹抬手打断她的话,他走到里间门口,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眯起眼睛往里望去,看见纪云栀睡着,他隔着房门,望着纪云栀好一会儿。
陆玹没进去,出了门,连夜赶回军营。
第二天纪云栀醒来时才知道昨天晚上陆玹回过来,连坐也没坐,直接去了军营。
“这么忙吗……”纪云栀喃声。
月牙儿坐在她身边,绘声绘色地给讲述昨天晚上在赵家发生的事情。
春桃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月牙儿骄傲一笑,道:“我拿了好些糕点,跟长河换来的消息!”
纪云栀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却有心担心。陆玹会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了?这样岂不是与明丽长公主、与赵家彻底结仇了吗?
纪云栀刚琢磨了一会儿,隐隐又开始有点头疼。这是不让她凝神多思了。
春柳从外间进来,请示:“二奶奶,三爷的外衣送过去吗?”
若是以前,纪云栀恐怕还要多想一想这件外衣怎么送过去更妥当,可昨儿个和陆柯将话说开,她现在心里对陆柯没了先前的避讳之意,不再多虑,让春柳将陆柯的外衣洗好直接送过去。
不多会儿,陆善和也来看望纪云栀,陪她说说话。
下午,纪云栀睡了一会儿,晚上老太太又过来看望纪云栀。
就连陆善静、陆善柔,甚至苏氏都来看望纪云栀。
因为陆玹寻到纪云栀的时候,她与陆柯在一起,苏氏免不得又阴阳怪气两句。纪云栀笑笑,没接话,也没介意。
不过陆柯不用和赵宝荷成亲了,这对苏氏来说也是大喜事。她习惯性地挖苦了两句,之后竟也笑着对纪云栀说了许多好听话,祝她早日康复。
纪云栀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五日,实在是躺不住了。太医又按照陆玹的吩咐来过两次,确定她无恙,老太太才批准纪云栀下床。
原计划,陆善静生辰的第二日,纪云栀就要和老太太启程去晏家,如今因这场意外,给耽搁了。不过行囊早就收拾妥当,随时都能出发。
纪云栀很想快些将这事儿办好,只是她不知道陆玹什么时候归家。
他已经五天没有回来了。她想在启程之前见一见他。
纪云栀去了陆善静房中,与她闲聊。纪云栀提到她去晏家至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托陆善静帮忙照看云至坊。
纪云栀倒也不是那么紧张云至坊的生意,不过是希望陆善静能多出去走走,别整日待在屋子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