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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妖鬼夫君为我战死前(217)

方伏藏挠了挠脸,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做出似是而非的模样。

“长老莫急呀。

琉玉听着几重院墙后的动静。

“我本也有意与钟离氏化干戈为玉帛,阴兰若嫁给申屠氏的人,与嫁给我们即墨氏的人有何区别?长老要是有心栽培燕月娘,阴兰若更算得上是月娘的师娘,亲上加亲,岂不是好事一桩?”

钟离鹤心底的冷笑几乎遮掩不住。

她要真这么有诚意,把阴兰若藏起来做什么?

还不是怕钟离氏强行抢人。

数百傀将悬于半空,围成一团,将地上的琉玉等人团团围住。

此地的一片静谧,更衬身后战场的震天骇地。

负手而立的琉玉微微收拢手指,攥得袖口绣花发皱。

“方才听府内逃跑的仆役说有只巨型傀将失控,竟与妖鬼墨麟打了起来,长老不担心南宫曜全身而退吗?”

满头华发的老者静静注视着少女的面容,像是要从那张平淡的五官中挖出更多的秘密。

“阴子实已死,阴兰若也不见踪迹,南宫曜能不能全身而退,还重要吗?还是说,这一点对即墨小姐,很重要?”

方伏藏的呼吸放缓几分,心跳随这句反问而加速。

琉玉笑了笑:

“当然重要,如果能在今日一举击杀南宫曜,我们月娘一战成名,钟离氏岂不是更能给我们月娘出一个好价钱?”

钟离鹤眸色寂寂,瞧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方伏藏余光扫过上空静默而立的傀将,背后浮出一层汗水。

他见识过月娘改造过的傀儡人,这些傀将若一口气攻过来,他们两人应付起来也是够呛。

“可惜——”琉玉瞧着那边晕染了整片天空的两重火光,“看上去,南宫曜今日真要全身而退了。”

短暂的静寂。

钟离鹤看着废墟中重伤晕厥的“阴山琉玉”,又回过头,朝不远处的冲天火光望去。

她缓缓开口道:

“不可能的。”

“钟离氏与九方家合力,大费周折至此,就是为了将南宫曜的命留在今日——”

那她就放心了。

琉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钟离鹤抛出手中傀杖的一瞬间,无数金丝在盘旋炁流中散开,像一张金线编织而成的大网,朝着数百傀将的方向蔓延。

被网住的同时,这些傀将身上涌动的炁流迅速归于平静。

但琉玉不关心这些寻常傀将,她跃上屋檐,顺着那根蔓延至远方的金丝眺望而去,紧盯着被它操控的大块头。

一轮红日即将坠落。

它正朝着琉玉的方向奔来。

钟离鹤咬了咬牙,呼喝道:

“百炼牵机,敕令避退——收!”

傀杖牵引的金丝猛然绷紧。

这枚傀杖启动之时,本该强行关闭所有傀将的炁核,但这只失控的傀将却迟迟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在朝这个方向奔来。

四肢因傀杖金丝的束缚而扭曲。

笨重的双腿被卸去力气,不再听它的使唤。

轰然跌倒在地时,被他压断的树干刺穿了它的左臂。

金甲内部又发出了那种金属摩擦的声响。

“天甲三十一!还不停下吗!”

钟离鹤怒声呼喝:

“不过是供人驱使的傀将,再做抵抗,你就只有被销毁!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琉玉突然回想起月娘曾说过的话。

她说这些傀将内部每一个关节处,都嵌入了与牵机傀杖相连的昆吾铁,也是昆吾铁带动着傀将的一举一动。

这些怪异的摩擦声……是它体内骨骼与昆吾铁对抗的结果吗?

为什么?

他到底是单纯的失控,还是它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傀将,而是……她暂时还不能理解的东西?

棉布绷带下的黑雾长久地凝视着某个方向。

就像……在望着它存在的唯一执念。

直至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直至确认它暂时再也不能爬起来的时候,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南宫曜。

直到此时,他才敢暗中服下相里华莲给他的假死药。

“来吧小子。”

南宫曜活动了一下筋骨,对墨麟道:

“之前那一架还没打完呢。”

山岳震撼的兵势伴随着滔天鬼火升起,而琉玉却站在火烧云下,定定看着那只倒在半途中的巨型傀将。

血色夕阳覆在它破损的金甲上,蓑帽的边沿焦黑,是无量鬼火留下的痕迹。

它伤痕累累,又格外固执。

灰头土脸的月娘从远处跑来,见这个破坏计划的大块头终于歇气了,她朝琉玉招了招手,兴奋大喊:

“小姐!小姐!南宫曜要输啦!我们要赢……小姐?”

琉玉回过神来抬起头,见月娘略带诧异地瞧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什么,摸了摸脸。

是湿的。

她……哭了吗?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哭?

琉玉难以理解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途径她身旁的钟离鹤朝琉玉瞥来一眼,月娘见状立刻扑上前去握住琉玉的手,坚定道:

“这一定就是喜极而泣。”

收回视线,钟离鹤看着被仆役扛到她面前的钟无庸,抬手蓄力,将钟无庸一巴掌扇醒过来。

钟无庸的脖颈几乎被这一巴掌扇断,他咳出一口血,有些云里雾里地望向钟离鹤。

“长、长老……”

“钟离长老。”

琉玉打断了钟无庸的话头,整理好表情后,她扶着月娘的肩膀,让月娘上前一步。

“我们家孩子还不错吧?”

钟离鹤眯了眯眼。

远处,覆压的兵势在汹涌鬼火中冲散,人群中传来宾客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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