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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封疆(50)
作者:唐知非 阅读记录
这可比直接宣判他死罪还要难受百倍!
另一旁,肃亲王的脸色更是黑得可怕。他虽不知夏臣是否与太子有瓜葛,但今日夏臣所为,显然不是偏向自己的——
这可是第三任兵部尚书了!他斗到如今颗粒无收不说,怎么回回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肃亲王愈加怒火中烧,心中一万遍将太子党碎尸万段!
接着,梁帝的目光转向了谢大都督,冷冷地唤道:“谢卿——”
“臣......臣在!”谢大都督声音颤抖。
“你身为朝廷重臣,却在其位不谋其政,太叫朕失望!念你祖上功绩,便免了褫夺爵位,但你后辈不得再承袭。北境事务你也不必再管了,交予刺史全权处理。你,即刻归家,闭门思过去吧。”梁帝语毕,龙颜似有所舒展。
严翊川与谢凌安对视一眼,心底皆已了然。谢大都督从此只剩下个虚衔,但更要紧的是,北境从此刺史与大都督职权合二为一。
谢大都督面色惨白。
夏臣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来旸谷城给太子的投名状,算是完成得很漂亮。
梁帝又将目光投向了徐墉。他沉声道:“徐墉——”
“老臣在!”徐墉应得很响。
“你!”梁帝语气加重,却又稍顿,“德行有亏!尚书一职,你也不配担任了!但你为官数载,为官有道,于朝廷功不可没,朕也不忍令老臣们寒心。朝廷若弃你,朕也舍不得!你便替夏臣去北境接任刺史一职吧!”
“老臣谢陛下降罪——”徐墉叩首。
“你要记着朕的恩情!别再做出这档子丑事来!”梁帝咬字很重。
“老臣遵旨——”徐墉声音更加悲切。
梁帝大手一挥,绸绣着五彩五蝠的龙袍在空中翻转,呼呼作响,恍惚间似卷起狂风暴雨席卷而过朝野上下,激起惊涛骇浪。
梁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浮上几分疲惫,眼中的锐利也已不似先前那般逼人。他轻轻扫视着殿下群臣,那一张张脸上端着恭敬的神情,眼角却流露出各异的心思。梁帝的目光慢慢扫过去,只觉得这几人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结与纠缠,他理不清,也裁不断。
梁帝轻叹一声,以手扶额,似乎在寻找重建着这场纷争后的秩序。思绪如乱麻,真假难辨,他不愿再想了。他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臣子,这朝堂之中,有属于他的、利用他的、倚仗他的、畏惧他的......心思各异,迥然不同。
他又岂会不知?
一时间,宣政殿内恢复了宁静。一切尘埃落定,气氛终于有了一丝松缓。
梁帝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下御阶,沉声道:“今日之事,便到此处吧,朕乏了——”
“陛下!”谁料,正当众人以为这场风波就要过去,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竟打断了梁帝的话。
众人扭头望去。
竟然是跪在最后面的秦鸢!她的眼神热切而执拗。
险些忘了还有她!
“民女自知今日触犯龙颜已是死罪,但若今日不说,民女只怕此生再无机会将真相说出来!”秦鸢说得极快,生怕梁帝发怒不让她说下去。
梁帝闻言,眉头紧锁,面露不悦:“今日你要告的人,朕都已替你处置了。你还想说什么?”
“民女今日还要状告一人!”秦鸢言辞笃定。
“谁?”梁帝耐着性子。
“就是他!严大人!”秦鸢倏地挺直了背脊,手指指向了严翊川,高亢之声在殿堂内回荡:“今日这一切,都是此人一手安排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懵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严翊川,掺杂着惊讶、疑惑与审视。
“什么一切?君前奏对,把话说清楚!”肃亲王嗅到了风波的气息,忙欲挑起事端。
秦鸢又磕破了额头,那额头上早已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那日民女在金凤楼遭人暗杀,危机之际,一人突然出现打晕了黑衣人。民女本以为是遇到了救命恩人,可谁知,他竟将民女一把掳走!此人便是严大人!”
满座哗然之声更甚。
“严左郎将?”肃亲王故作好奇,声音低沉而悠长。
谢凌安心紧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严翊川。
然而,严翊川面色依旧沉稳,竟是出人意料的冷静和镇定。他望向秦鸢的目光冰冷得可怕,一言不发。
秦鸢抬首正对上那双冷冽的眼眸,心底不禁发憷,随即壮了壮胆,鼓足勇气直视他,继续道:“民女自幼孤苦无依,家母早逝,流浪四方。可谁知严大人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家母的旧宅,将民女囚禁其中!那宅子,处处都是民女幼时与家母的回忆,小女身处其中,每一刻都痛不欲生。严大人还想要......想要与民女欢好,民女不从,严大人便日日放野狗于门外狂吠以恐吓,搅得民女觉也睡不好,惊惧万分,逼民女入绝境......严大人,你好狠毒的心啊——”
秦鸢声泪俱下,字字泣血,将细节之处亦描写得绘声绘色,叫人不经意便要信上几分。又似是牵动了久远的回忆,肝肠寸断。
谢凌安微微蹙眉。
方才生死攸关,也没见她如此动情啊?
众人目光在秦鸢与严翊川之间穿梭,又停留在严翊川身上,皆在等他开口辩解。朝堂上极少出现这般毫无根基的臣子,初来乍到,立场混沌。因而在摸清严翊川的态度之前,无论是要救要踩,他们都不会轻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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