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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54)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岑嬰已換好瞭出宮的衣裳, 因為連日的吐血, 讓他臉上病容稍重, 如今卸去皇帝的各種身份象征, 隻簡單地簪玉冠, 著襴衫, 簇長睫毛微垂, 看上去倒是文氣又乖巧,隻是當他勾起唇,淡淡一笑時, 寂寥的眼眸中瘋狂被點燃,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又有些神經質。

“什麼酒?”

他啞聲問。

蘭陵道:“額, 就是幫人調動情.欲的酒,陛下放心, 喝下此酒的人萬事不知,隻要不留下痕跡,醒來後也不會想起發生瞭什麼。”

岑嬰沒說話,他擡手接過酒,清瘦的手背上,青筋克制地根根綻起,昭示著主人極力得忍耐,但岑嬰終究沒說什麼,提著酒,登上瞭馬車。

他與新城一道出宮,卻沒有與她坐同一輛馬車。

岑嬰本就不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如今這個妹妹還要跟他搶愛人,他心裡就更為不滿,隻覺眼不見心不煩。

很快,便到瞭謝府。

這是岑嬰第二回來到謝府瞭,經過謝歸晏的提醒,門子也知道瞭所謂的‘陳公子’便是當今的皇帝,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忙將他往正堂請去。

岑嬰道:“謝相在府中做什麼?”

門子不知,這要去問伺候謝歸晏的女使:“謝相昨日回來後,心情鬱鬱,便命人從船塢中取瞭木船,推入府中湖泊,他攜瞭幾壇酒,登船飲酒,晚間也睡在船上,此時還沒有下船。”

好生瀟灑的排憂方式,岑嬰聽得出神。

女使請二人稍坐,便要去喚謝歸晏,岑嬰堅持:“我與你一道去,上回來時就見這兒的湖泊清澈渺遠,正好也可讓我們兄妹二人興至登船。”

女使似有難言之隱,起先不同意,但岑嬰拿出瞭帝王的威嚴去壓制她,她也沒瞭法子。

於是又從船塢中取出新的木船,由船娘掌舵,往湖中那葉輕舟渡去。

岑嬰站在船頭,遠遠看見謝歸晏已經清醒,卻仍沒骨頭似的、懶懶散散地手墊在腦後,躺在甲板上,翹著二郎腿,喝壇中沒有喝完的酒,有時候興起便將手撥入湖中隨便劃弄一番,木船就會慢吞吞地行進會兒。

這樣的他,與朝堂上的謝歸晏是極不同的。脫去簪冠,懶懶放發的謝歸晏頗有種閑雲野鶴的氣質,岑嬰便想到瞭他辭官的理由,初時可能還覺得那不過是幾句托辭,聽起來似乎還很矯情,但現在岑嬰知道瞭,原來不受拘束的謝歸晏是這般可愛。

是他束縛住瞭他,讓他如籠中鳥,失去瞭自由。

岑嬰心酸不已。

他動瞭動唇,卻沒有喚謝歸晏,反而悶頭折返到瞭船尾,新城不知道他又在鬧什麼脾氣,隻好先出聲:“謝相。”

木船上的謝歸晏一驚,她從甲板上坐瞭起來,就見一艘快速向她劃來的木船上立著新城公主和岑嬰兩人,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她忙放下酒壇,先去找束發的帶子,倉促之間隻能以手指作梳,將發絲梳理順直,攏在腦後,低低地束起。

這般忙完,那船便到瞭眼前。

新城吟吟笑道:“本宮送陛下負荊請罪來瞭,應當沒有打擾謝相吧。”

負荊請罪?

謝歸晏不由地往雙手抱胸,站在船尾的岑嬰那兒望去,許是察覺到瞭她的目光,岑嬰短暫一頓後,就將臉扭開,看天看水看鳥,總而言之,不想看謝歸晏。

啊,好像還在鬧別扭呢。

謝歸晏收回目光道:“微臣儀容不佳,怠慢殿下瞭。”又說傢中的女使不好,“應當先來與我說聲,怎麼能直接把貴客帶到我面前。”

新城道:“陛下要進來見謝相,有誰能攔住?”

她回頭看瞭眼岑嬰,嘆口氣,道:“昨兒和謝相吵過後,陛下很是後悔呢,又拉不下臉來和謝相道歉,便隻好來尋本宮這個不熟的妹妹來做說客瞭。”

提起昨日的事,謝歸晏也有幾分赧意。

畢竟論起來,其實還是她更過分些,身為區區臣子,竟然把君王逼得口吐鮮血,傳出去難免叫人指指點點。

謝歸晏便向岑嬰道:“陛下出宮前,可用過早膳瞭?若是不介意寒舍鄙薄,就在這兒用些早膳。”

岑嬰聽謝歸晏主動搭話,也就別別扭扭地點瞭頭。

謝歸晏便叫船娘返回岸邊去取早膳,新城還沒有享受過這般別致的用餐方式,有些興奮:“我們是要在船上用飯嗎?”

謝歸晏道:“是的。殿下來的不是時候,若等夏天來瞭,小舟隨波逐流,穿過風荷舉,誤入藕花深處,殿下還可以在船上摘蓮蓬,剝蓮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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