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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30)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岑嬰漫不經心的:“錯在哪瞭?”
他的殺意若是一把刀,此時已經抽刀出鞘,因此並不在意蘭琛的回答。
他隻是在思考該怎麼向謝歸晏解釋這個起居郎為何隻出現瞭一日,便再不見蹤影瞭。
蘭琛惶恐地道:“謝相芝蘭玉樹,怎麼可能是個妖相?他該是清輝明月,遙掛天際,絕不可能墮入人間。微臣從前所寫真的太過大膽,那些露骨的戲碼都該刪除,一個字都不能寫。”
岑嬰一怔,轉眼看他:“清輝不墮,那你要怎麼寫朕與謝相的故事?”
蘭琛琢磨著:“陛下求而不得,隻能替他掃清朝政上一切障礙,再默默地看著他成親生子,直到把他的兒子也培育成一代名相,將君相佳話傳給後世?”
岑嬰沉默瞭。
他擡腿,踹瞭蘭琛肩膀一腳,咬牙切齒:“你這個……”
他確實很想罵蘭琛,但這個無知書生總能詭異地捕捉到他對謝歸晏扭曲的心意,以致於岑嬰都不知該怎麼罵他。
第15章 15
蘭琛說岑嬰是求而不得,其實他還是高看瞭岑嬰。
岑嬰分明是求都不敢求。
自他察覺瞭那微妙的情愫後,便陷入瞭惶惶之感。他喜愛謝歸晏,卻也知道自己的喜愛是扭曲的、惡心的、不容世人的,所以他根本不敢將自己的喜愛展現給謝歸晏。
岑嬰怕謝歸晏因此覺得他扭曲惡心,並與他決裂。
所以岑嬰能求什麼呢?
他所有的勇氣和自尊,隻能支撐著他鼓起勇氣試探謝歸晏對斷袖之癖的看法,當得知她絕沒有那種傾向後,便隻好落荒而逃,藏愛於玉匣瞭。
他連求一求的資格都沒有。
*
太後出身赫赫有名的瑯玡王氏,是世傢貴女。她被太上皇冊立為皇後後,接連誕下兩位公主和岑嬰。
岑嬰占盡嫡長的名分,理所當然的,很快就被冊立為太子。但作為代價,他被帶離蓬萊宮,自此再不能承歡親生母親膝下,母子被迫形同陌路。
或許正因為這個道理,岑嬰才非要謝歸晏晚上與他一道赴宴。
否則母子二人不夠親近,即使同桌而食,也隻有尷尬。
可對於謝歸晏來說,她終究是個外臣,參與太後置下的傢宴,終歸是不妥的,也不知道太後是不是也是出於同樣的原因,希望謝歸晏能在場斡旋黏合母子關系,才非要她前往。
謝歸晏想起這個便覺得頭大,若是可以,她寧可下值後歸傢拎壺小酒松散筋骨,而不是赴這勞什子的傢宴。
“謝相,這便是蓬萊宮瞭。”
明洪引她入內。
太後頗花瞭心思,將傢宴置於宮內花房,既有清輝明月相伴,亦有襲人花香相伴,女使甚至還奉命將鳥籠藏於花草深處,啾啾鳥鳴清脆無比,仿佛銜春而來,令人聽之心曠神怡。
岑嬰還未來,他這人對於傢宴總是漫不經心,也不是頭回如此瞭。謝歸晏便先上前與太後以及太後身邊的新城公主見過。
這新城公主的母妃死於和章貴妃的鬥爭中,彼時太後失去瞭兒子,又失瞭寵,深宮寂寥,就順勢把新城公主抱來養在膝下,十五年光陰倏過,她們已不是親生母女更似親生母女瞭。
太後待公主分外親熱,輕輕推瞭她一把:“還不快與謝相見禮?”
新城公主如今不過二八年華,正是青春爛漫時,望向謝歸晏的眼眸,盈盈如波漾,燦燦若星光,她頰上輕敷脂粉,唇點丹朱,將小女兒婉轉的心思藏於釵環玉佩間,起身柔婉一拜。
謝歸晏眸色微變,道:“微臣怎堪受殿下大禮?”
新城公主用廣袖掩著唇,不說話,目光流轉,隻看向太後。
太後便笑道:“前兒哀傢問起公主的課業,幾個先生都說公主學得很好,教無可教,可公主又說她還有許多問題不明白,隻是那些先生無法解答罷瞭,哀傢便想,若謝相不介意,便隔幾日抽空給公主答疑解惑。”
謝歸晏詫異。
公主授業,皆有專門的官員負責,無論如何,這樣的職責都輪不到日理萬機的宰輔去承擔。
她察覺有異。
新城公主輕聲細語:“請謝相授業倒是其次,隻是那日謝相托碧華姑姑轉告之言,讓母後苦惱無比,她雖一心想修複與陛下的關系,可無奈陛下已經長大,有瞭想法,很難與之親近。本宮便想為母後分憂,假借向謝相求教,尋與陛下親近的機會。謝相與陛下來往親密,自然而然,本宮也能與陛下親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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