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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为何那样(29)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他盈盈望著謝歸晏,哪有嗜血的模樣。謝歸晏從他身上察覺不到端倪可察隻覺自己多心,便開始瞭她的奏對。
無人註意,在螭首之側的蘭琛正含著逃過一劫的歡喜和迷惘。
謝歸晏與岑嬰奏對的正是流言之事。
到底是從東宮的刀光劍影中經歷過來的人,雖年輕,但心裡還是有些城府,對這種流言有更為深刻的認知。
她道:“昨日微臣去走訪瞭務本坊的書鋪。國子監就在務本坊,因此學生衆多,而這坊又毗鄰平康坊,平康坊本就是長安外的學子常下榻的處所,因此這處能接觸到的學子衆多,書鋪也衆多。”
“微臣發現瞭一個很古怪的事,陛下昨日雖派金吾衛去收繳瞭《阮郎歸》,可是那些被查繳的書鋪掌櫃無一例外都昧下瞭話本。若說有三四成的書鋪這般為之,還可以解釋為商人重利,但若無一例外,微臣便疑心這幕後之人是皇親貴胄瞭。”
畢竟負責查繳的可是金吾衛,金吾衛乃天子近衛,幾個平民百姓哪來的膽子與天子作對?
可若是這般就罷瞭。
“微臣越想越疑心,便命傢中仆人去另外幾坊買書,這幾坊的書鋪有的根本沒有聽過這本書,隻要幾傢賣過,可在金吾衛上門時,都聽話地上繳瞭,沒有一傢敢私藏。”
岑嬰若有所思:“敏行的意思是,務本坊有國子監,平康坊繁華,能下榻在那的學子,大多也是地方過來的世傢子弟,這些人,日後大概率是比寒門子弟更容易入朝為官,可是他們的天子確實個與寵臣不清不楚的昏君,那他們對天子的敬畏就會少。”
謝歸晏點頭:“正是這樣的道理。彼時陛下為東宮太子時,為二皇子勢力打壓,自保已是困難,能展現出才能的機會少之又少,以致於三皇子也開始蠢蠢欲動。在這種情況下,大傢很容易對陛下得能力不夠信任,若再有流言蜚語,就更是雪上加霜。”
岑嬰輕笑:“若非朕那三弟和二弟鬥瞭起來,朕還沒有辦法從禁足中解禁。說起來,這三弟還救瞭朕一命,所以朕登基後,隻是把他圈禁瞭起來,沒有要他的性命。”
“朕若是個皇子便罷瞭,如今都登基瞭,還有人對朕不滿啊。”
他屈起手指,敲著扶手。
一瞬間,心思千回百轉,多少猜忌殺心都從心頭過,他噠的一聲,在扶手上敲下最後一下。
“敏行放心,此事朕會查下去的。”
謝歸晏應下瞭。
她是宰輔,不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查案本就不是她的職責,謝歸晏至多就是把自己發現的蛛絲馬跡交給岑嬰,提醒他註意,剩下的事就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瞭。
謝歸晏正想回中書省聽戶部和兵部的尚書去吵國庫撥款的事,岑嬰便喚瞭她一聲:“今日朝中事可多?”
謝歸晏道:“還好。”
岑嬰頷首:“等中書省的事完瞭,朕讓明洪去接你,晚上與太後用個便飯。”
謝歸晏很意外:“太後無緣無故為何要請微臣用飯?”
“朕也不知道。”岑嬰意興闌珊的,顯然對晚上的傢宴沒有半分興趣,“一時興起罷。”
謝歸晏很想推拒,但岑嬰這樣說:“朕與她雖母子,可從小不在她身邊長大,關系疏遠。你若不去,難道要朕一個人去和她大眼瞪小眼嗎?那比殺瞭朕還叫朕難受,朕不管,敏行晚上必須去,你不去,朕就讓明洪把你綁到蓬萊宮去瞭。”
他又露出瞭孩子氣的任性一面。
真頭疼。
岑嬰一貫知道謝歸晏的性子是吃軟不吃硬,所以他很早就用這種辦法對付謝歸晏瞭,而更苦惱的是,謝歸晏確實拿他沒有辦法。
反正隻是吃一頓飯而已。
謝歸晏應下後,終於得到解脫,走出瞭東朝堂。
她一走,下個等著奏對的官員卻沒有被立刻請進東朝堂,相反,明洪十分有眼力見地躬身退出,親自把守著殿門。
東朝堂裡,隻有清風翻著案上書頁的聲響,岑嬰踩著丹墀走瞭下來,他有著良好的儀態,腳步聲輕緩,玉佩幾乎不響,可蘭琛仍舊感受到瞭壓力與危險。
他幾乎沒有猶豫,雙手伏地,跪磕下來。
岑嬰沒有理會他,袍角掠過他身前,停在案幾前,拿起瞭他剛寫的東西。
除瞭起居錄外,沒有旁的東西。
岑嬰斜眼看他:“你的《阮郎歸續傳》呢?不作瞭?”
直至現在,仍舊沒有悟出來帝王為何發怒的蘭琛頭點地,老老實實道:“微臣今日見謝相才知微臣從前所思所想,皆是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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