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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429)

作者:鹿门客 阅读记录


女主人冰冷冷面龐,把狗兒罵:

“狗啊狗,你怎與人來比?你前生有罪今世贖,爹娘為奴生小奴,生來沖人搖尾巴,看傢護院討歡心,殘羹冷炙度餘生。爛命一條,縱使夭折何可惜?快去燒水做菜服侍小姐!”

男主人氣咻咻豎眉,將牛說,把驢鞭:

“牛啊牛,你怎與人來比?你兩腳沾泥洗不盡,少年到老田耕事,幾口野草權果腹,生作苦力,死在砧板。”

“驢啊驢,你怎與人來比?蠢鈍癡愚實可厭,埋頭蒙眼朝前走,原地踏步尚自得。”

“劈不完柴禾,磨不完豆子、整不凈宅院......我的鞭子不肯饒你們懶貨!”

無奈何,暈乎乎的狗兒極吃力地拉起木桶,哆哆嗦嗦,朝屋外的水井走。

雪化瞭不少,地面凝冰。

狗兒打完水,一步一挪,肉墊打滑,噗通,跌在地上,刺骨的冰水全灑瞭,一半多澆透瞭它烏黑的皮毛。

它摔折瞭腿,撞瞭額頭,眼冒金星,冷得快僵瞭。眼淚湧出來,就凍住。

朦朧模糊間。

狗兒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是個人。

一對和藹的男女,摟著她,叫,寶兒,寶兒。

女主人怒容滿面,鞋尖用力地踢它:起來,狗兒!

爹爹開店,娘刺繡,自食其力,不是生來作奴仆。

男主人說:這麼點活都幹不好,水都灑瞭,就會白吃我傢的飯!

他們把她當掌上珠,吃的,用的,都先緊著她,從來不必吃殘羹剩飯。

如果今天這樣生瞭病,摔瞭跟頭,就有香噴噴的手摟著她,暖烘烘的被子蓋著她,不必睡在稻草堆裡......

裹得像個球,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小姐”,七八歲瞭,還不會自己穿衣服,在房裡叫瞭起來:狗,狗,給我穿衣服,狗!

她的年紀,比這小姐還要小一兩歲......

不,不,狗兒恍惚地想,人類才有這樣漫長的壽命,七八歲瞭還未長成。

它今年......六個月?七個月大?還是一歲......記不清瞭,牲畜隻要能幹活,女主人說,是不必算年紀的。

狗兒還躺在雪地裡,看著主人高高的面龐,俯瞰著它。

血跡流過眼睛,視線漸漸模糊。

一個節日。新春,鞭炮,對聯,笑臉,新衣。

稚嫩的小手在紙上寫下歪扭的大字......誇獎,糖梅子。甜滋滋的。

那對慈愛老實的男女,領著一個矮墩墩的女孩兒,拜在雕像前。

帷帳,神案,香爐。青煙升起,模糊瞭泥胎神祗的臉。

人的好衣裳。卻長嘴,利齒?一張狗的臉?

人在神前,絮絮懇求。生活,不好過啊。前線,戰爭的陰雲。漲價,吃食的拮據。寥落,店鋪的冷清。

人,不好當啊。神,請庇佑,庇佑......

半垂以顯慈悲的眼睛睜開。狗頭神從供奉的香案上擡起臉,斜睨著不遠處桌上的那個“寶”字,笑著說,好啊......

那,我來替你們挨這不好過的生活。我來,當人吧。

那,誰來當我呢?

......

意識飄飄蕩蕩在黑暗中,狗兒躺在大地上,竟然覺得,雪溫暖瞭起來。

她飄啊飄,飄啊飄,飛出瞭大門,聽到瞭院子裡,從被買回來開始就沒有歇息過的老牛、瘦驢,幹重活時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飛得漸高,聽到瞭左鄰右舍裡,更高的院墻裡,“人”在責備瘸腿的馬,本該英武瀟灑的馬,沉默地低頭不語。

飛過許多宅院,聽到瞭一陣又一陣,兔的哭聲。柔弱無骨的兔,潔白的皮毛,蜷縮在角落,張皇驚恐地面對著“人”的欺辱。

“狗兒......狗兒......”老牛哞哞地叫,“‘人’在商量瞭,說要趁你咽氣前,賣與靈芝庵的尼姑......不能睡啊......”渾濁的眼睛裡淌瞭一滴淚,像個老者,勸著她。

“狗兒,你爹娘寧可自己被送去靈芝庵裡,也要哀求主人留下你。你一定要活著......”瘦驢伏在她身側,用長出白毛的頭去頂她。像一個中年就累花瞭頭發的貧漢,無奈地嘆息著。

狗兒終於醒瞭,第一句話,卻是囁嚅著:“我有名字,我不叫狗兒,我是.......我是......我還會、會寫......”

怎麼也說不口,想不起來。

老牛搖搖頭,嘆息:“傻狗兒,我們畜生,哪裡有名字,哪裡有文字?狗爪怎麼寫人文?”

人如天,人如地,人如神靈,不可冒犯......

他們有靈覺,有文字,有文明,字寫三才,上書天神,內觀鬼祖,下書地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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