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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看我(72)
作者:一明觉书 阅读记录
“你曾經說過不管你去哪都要我跟著你,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也是這樣,”他難以自持地哽咽瞭一聲,又道:“玉環我補好瞭,阿池,我求你瞭,不要再丟下我瞭……好不好?”
那手中的玉環正是二人擬定婚約時一人一半的,原本等到成親便可用金銀等飾物將其鑲合為一個完整的玉璧,以示情好之意,但退婚那日為瞭讓鐘自橫死心,她狠心將其擲出,兩枚玉環頓時摔得四分五裂,再難圓滿。
如今,這枚玉環不僅重新被人拾起補好,還兩兩相合,已然成瞭一個完滿的玉璧,裂縫的地方用金線勾出瞭枝蔓掩蓋,格外精細典雅,絲毫看不出其破碎的原貌。
正堂之上,他父母兄姐俱在,元方池進退兩難,猶豫瞭幾息正要開口,鐘自橫的父親卻道:“讓他隨你一同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他語氣平靜,細聽之下卻有一絲懇求,元方池心下一沉,忙屈膝跪地,道:“晚輩愚鈍,難紓心結,怕是無法顧及阿橫……”
“讓他去吧。”鐘夜白打斷瞭她,又重複瞭一遍,這回語氣中的示弱之意更甚。
元方池已經深深地低下瞭頭,額頭抵在自己的手背上。
見此情形,鐘自橫心緒難陳——他既不忍父親低聲為他懇求,又不想元方池被逼迫至妥協,隻得屈膝與她一同跪瞭下來,垂著頭淚如雨下。
一時間,整個正堂隻有鐘自橫細碎的啜泣聲。
不知道過瞭多久,終是跪在身側的元方池先開口,道:“……我會與阿橫成親。”
……
官府落印、宴請賓客、洞房花燭,所有的一切都和一場夢一樣,鐘自橫恍恍惚惚地跟元方池踏入房中,方才大夢初醒,從身後將她抱入懷中,說:“阿池,對不起……”
他也不想逼她,可是若非如此,他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她瞭。
元方池頓瞭一息,沒說什麼,抓住他的手轉過身來,擡手為他理瞭理頭發。
他喝瞭些酒,臉色有些紅,不錯眼地望著元方池的動作,慢慢低下頭去親她的嘴唇。
……
成親後半個月,鐘自橫跟著元方池來到瞭昌南道梁食縣的慶雲村,在村正手中買下瞭兩個離村口不遠的閑置小院,將中間的院墻打通後又雇人仔細修葺瞭一番,自此便在村中生活瞭下來。
元方池重新策籍寫的是農戶,鐘自橫雖然不解,但也隨她一起,傢中的田地分下來後,她就買瞭些基礎的農具去往瞭田間。
墾荒除草並非易事,第一日她那雙向來隻持筆寫字的手就傷得不成樣子,去鎮上買東西的鐘自橫回來看見後心疼地差點哭出來,抱著她的手給她上藥,說:“你這是做什麼?你還要寫字啊。”
元方池笑瞭一聲,不甚在意地說:“這點傷哪還能影響到寫字,況且……”她緩下聲,擡頭去看外面燦爛的春日暖陽,道:“我也不寫字瞭。”
鐘自橫心下一酸,捧著她的手看向她,說:“那我明日和你一同去田間。”
元方池欲言又止,用幹凈的手背碰瞭碰他的臉,說:“阿橫……為什麼要來呢,我一點都不想拖累你。”
“你又說這個!”鐘自橫有點生氣,道:“我們已經是夫妻瞭,別總說拖累不拖累的。”
元方池沒有說話,許久之後傾身碰瞭碰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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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中並不缺銀錢,元方池應試正考位列榜首的時候明州府就曾給瞭她一筆賞銀,再加上做官時每個月的俸祿也不少,雖則她將泰半給瞭父母,剩下的也足以二人在村中閑適度日,但元方池顯然不想每日都閑著,來村中沒多久就開始下地幹活,她不事請教,隻自己看農桑輯要等事農之書,鐘自橫本也無事可幹,夫妻二人便開始對著自傢那十幾畝地研究。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給元方池帶來瞭另一種充實感,身體疲憊瞭,腦子似乎就不會再胡思亂想,雖然每日都累的倒頭就睡,但她的狀態肉眼可見地好瞭起來,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在日複一日的陪伴中越來越好,依稀回到瞭舊年的樣子。
貞紀二十三年,也就是他們搬到慶雲村的第二年年初,元方池懷孕瞭,至今鐘自橫都無法忘記對方將此事告訴自己時他心中的感覺,不可置信、如願以償、欣喜若狂……他形容不出來,最終隻是無言地抓著元方池的手流淚。
元方池好笑地為他擦瞭擦,說:“都是要做爹的人瞭,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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