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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看我(61)
作者:一明觉书 阅读记录
憶及舊日明擷殿,你我同窗念書,無憂無慮,回宮之後,入門穿廊,過三四折,殿中落英繽紛,你站在樹下朝我笑,說,哥哥,明天我帶你去騎馬呀。
一想到如今你觀信之時,你我卻已然陰陽相隔,我就連信都寫不下去瞭,隻想幫你擦擦眼淚。
阿璧,阿璧,哥哥真的舍不得離你而去,但時至今日,生息難存,還望你不要過於悲切,顧念自身。
哥哥始終在你身邊。
切切。
……
記憶中的拱玉臺仍舊平靜溫馨,微風拂過流光溢彩的琉璃瓦,拂過院中落葉紛飛的梧桐樹,拂過少年人親密無間的身影。
李藏璧安心地枕在哥哥膝上,半闔著眼看面前翩躚而過的彩蝶,那漂亮的蝶翼輕輕扇動,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色澤。
她擡手去指,說:“哥哥,那有蝴蝶。”
一隻手蓋在自己眼睛上,說:“剛摘完荷花,消停點吧。”
不知是誰哼唱著兒時的歌謠,說風兒招搖,吹拂發梢,囡囡呀,快睡著。
宿妝曾比杏花紅(2)
平旦之時, 驟雨初歇,東曦既駕。
雨後的初陽冉冉升起,繚繞的雲霧盡銷, 照破萬朵青山。
李藏璧慢慢地睜開眼睛, 隻覺得胸口一片針紮似的疼痛,意識也極為昏沉, 耳朵裡像是灌滿瞭水,所有的聲音都聽不真切。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陌生的床頂,失去意識之前的記憶漸漸回籠。
哥哥……
直到一聲熟悉的殿下傳來,李藏璧才像是真正被叫醒一樣,虛無的眼神聚焦向面帶擔憂的裴星濯,剛想要說話, 一開口卻沒能發出聲音。
喉間一片灼痛幹澀,顫動間更是撕裂般的痛楚。
裴星濯見狀, 忙給她倒瞭一杯水, 李藏璧勉強喝瞭兩口,對方又從床邊的矮櫃上拿起一碗已然溫涼的藥,穩穩地遞到她唇邊。
李藏璧沒有多問,張口喝瞭進去。
苦澀的藥汁流過喉嚨,逐漸撫平瞭其間灼熱的痛楚, 李藏璧仰頭喝完最後一口, 將藥碗遞還給瞭裴星濯。
她發出幾聲無意義的音節,發現沒有那麼痛瞭, 才嘶聲問道:“我哥呢?”
裴星濯的將藥碗擱回矮櫃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輕響, 緩聲說:“就在隔壁。”
他不知道李藏璧的狀態如何,說話也比較小心, 說完後緊緊地盯著她的神情,本以為她知曉後立刻便要起身去看,卻沒想到她隻是安靜地點瞭點頭,又問:“這是在哪?”
“長公子在都水邑的一處宅子,還算安全。”
“沈郢人呢?”
“說是乾京還有差事,告假多日怕引人註目,先回京瞭。”
“我昏迷瞭多久?”
“四日。”
“嚴重嗎?”
“跟著長公子的那位封大夫說是氣急攻心所致的,開瞭幾服藥,”他想瞭想,又道:“說要靜養,舒緩鬱結,不要傷心過度。”
“知道瞭。”
她一句一句地問,裴星濯也一句一句地答,如若不是她說話間無意識流出的眼淚,裴星濯都要以為她已經忘記瞭那晚的事情。
但他並未提醒,隻擡手換瞭另一碗清粥遞給她,那粥剛熱不久,還有些燙,但李藏璧隻是吹瞭吹,就沉默地往嘴裡送去。
熱氣氤氳間,她擡手將臉上的眼淚一起抹去。
……
粟水村的事情已經處理幹凈瞭,對外隻說這戶人傢的女人産子而亡,男人因為傷心過度隨妻而去,畢竟當時薑杳分娩的時候確請瞭村裡的大夫,也驚動瞭左右,至於那兩日來去的沈氏之人,便說是過來為夫妻二人收殮的傢人,自此,這一傢的人痕跡就像被刻意抹除瞭一樣,在粟水村消失的幹幹凈凈。
“長公子走前還讓我問您一句,薑杳和那個孩子怎麼辦?”
聽見裴星濯的問題,李藏璧短暫地思索瞭片刻,先道:“照薑杳主動聯系沈氏的做法來看,徐闕之應該是知道她懷孕生子的事瞭。”
“看樣子是的,”裴星濯接話道:“殿下也覺得徐後會利用這個孩子嗎?”
薑杳在李藏玨身邊待瞭一年多,李藏玨的化名、身份、僞裝在徐闕之眼裡已是透明,隻要查探都水邑官府的記檔,就能知道薑杳和孟生是夫妻,而孟生就是流落在外的中乾帝卿,彼時,這個孩子自然而然地就會被認為是李藏玨的孩子,也就是可以繼承李氏江山的血脈之一。
更何況現在二人俱已身死,即便可以證明薑杳是徐闕之的人,卻無法證明這個孩子不是李藏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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