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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看我(241)
作者:一明觉书 阅读记录
“青州府是個好地方,你可以去看看,”李庭蕪平靜地打斷他的話,嘴角含著一抹淺笑,說:“霽水南北都替我走走吧,別和我一起被鎖在宮裡,時間一久易生怨懟,沒什麼意思。”
羅幕香中燕未還(2)
五月廿六, 正值夏至之時,沈漆整備瞭行裝,準備離開乾京。
李藏璧給他捏瞭個假身份, 道是明州府集川道的一普通商戶, 經營的是鐘傢轄下的一個佈莊,常年四處巡貨, 此際正要從乾京去往青州府,又給他備瞭各種通行的符傳、路引、輿圖等物,方便他在各地行走。
午後時分,馬車從拱玉臺東側的偏門駕出,暫時停在瞭崇仁坊的小院中,這段時間元玉多住在拱玉臺, 李藏璧便讓人將元宵也送到瞭宮中,此地少瞭人氣, 顯得有幾分冷清。
院內馬匹和笥篋都已經準備好, 東紫府的一個親衛正拿著草料喂馬,李藏璧親自檢查瞭一下東西是否齊備,又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璧交給沈漆,道:“這是母親讓我交給您的,帝君玉令, 她說江湖路遠, 讓您珍重。”
那玉璧古樸莊重,其上的雙鳳祥雲紋破雲而出, 栩栩如生,正是當年封後之時同帝君印璽一齊被送往扶疏宮的, 隻不過奉山之變後他就“憂思過度,鬱鬱而終”, 這東西自然也就沒瞭著落,沒想到輾轉多年後還是回到瞭自己手中。
沈漆伸手接過,凝視其上溫潤的玉澤,問道:“你母親不來瞭嗎?”
李藏璧道:“母親公務繁忙,脫不開身,隻讓我和元玉來送您。”
沈漆將玉璧收進懷中,沒說什麼,仔細看瞭看眼前的女兒,彎唇露出一個淺笑,道:“父親會給你寫信的。”
李藏璧應瞭一聲,像小時候那樣張開雙臂撲進瞭父親懷中,輕聲道:“父親保重。”
沈漆擡臂摸瞭摸李藏璧的頭發,說:“平日裡不要太辛苦瞭,有什麼事也可以寫信告訴父親,若是逢上年節、生辰,父親都會回來看你的。”
李藏璧點點頭,說:“好。”
昨日幾人已在宮中話別,此番日頭漸西,幾人也未久談,不多時,馬兒也已經吃飽喝足,沈漆戴上帷帽,牽著馬走出瞭小院。
李藏璧和元玉坐上馬車,不遠不近地跟在沈漆身後,將他送到城門口。
元玉見她一直掀簾望著父親的背影,有些不忍道:“既然這般不舍,為何不留一留帝君?”
“他身份不明,留瞭也是讓他被鎖在宮中……”李藏璧看著那一人一騎,道:“母親都已做出瞭選擇,我也沒必要強求。”
沈漆已死,他也應該脫去這個名字背後的枷鎖和束縛,邁向更加自由廣闊的天地。
送君千裡終有一別,沒過多久,馬車便停在瞭離城門不遠處的街邊,沈漆牽著馬匹走出城門,最後回頭望瞭一眼。
頭頂是皇城巍峨磅礴的城樓,身後是永遠川流不息的永寧水街,遠遠望去,還能看見正儀門金碧輝煌的琉璃金頂,無一不昭示著皇城的興盛與安定。
他在乾京出生,長大,成親,生子……城中的道路他幾乎走過無數次,但和過去的每次不同的是,這回身後再也沒瞭簇擁的侍從和成群結伴的朋友,沒瞭漫長而隆重的帝君儀仗,沒瞭始終陪伴在自己身側的那個人,更甚者也無親衛扈從,隻他一人一騎。
熟悉的街道開始沒有盡頭地延伸,狹窄的天空開始沒有邊界地擴大,去路無限,歸途無期。
……
初夏的風帶著一絲隱約的燥熱,從遙遠的地方吹至眼前,李庭蕪安靜地站在正儀門的城樓之上,看著遠處城樓下逐漸消失的模糊人影。
從此之後,他處江湖之遠,她居廟堂之高,若是再見,或許也隻是匆匆一別。
她摩挲著腰間掛著的香囊,裡面密實的藥材幹花中藏著一枚沈漆成親那年從照平山替她求來的平安符,即便是許多年後的今天,她也依舊記得他將此符交給她時臉上那個平靜幸福的笑容,等她低頭看符的時候,他突然傾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個輕吻,漂亮的眼眸中閃著細碎的光芒,倒映著她的身影,明亮而又清透。
當時隻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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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匆促。
崇歷二十五年開始,李藏璧提出瞭幾條新政,點明瞭應試正考存在的諸多弊端,開始努力完善地方的官制以及推行村、縣學堂的建立,同時在乾京開辦瞭衡儀學宮,學宮中增設瞭近三百個官職,旨在襄助各地學堂的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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