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長久以來積累的經驗果然沒有錯，明苦仙尊接近她，也是有所圖。

命運的饋贈，不勞而獲得到的機緣，要她付出性命的代價。

江月照不願意。

明苦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邪氣逼出來，一瞬間，他心中的戾氣上升到瞭頂點。

要不就在這裡，叫江月照把她的記憶內核向他敞開。

理由他也想好瞭，這鉆進去的邪氣不就是最正大光明的理由嗎？

希望邪氣沒有真正把這至純之物染污，不然重新找一個合適的憶妖，不知道又要花費多少時間。

他早就不年輕瞭。

大乘期的神識正在集中註意力思考著，卻突然感受到另一股強勁氣息向他逼近，他不得不抽離。

他一睜眼，看向的不是來人，而是葉忘營，雄厚的靈力抽在青年身上，發洩自己的戾氣。

“為何會有人進來？”、

這不是說給葉忘營聽的，是說給他聽的，玄華摸瞭摸鼻子，心中感嘆，明苦真是越活越回去瞭。

“師尊恕罪。”葉忘營立刻跪下，露出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明苦這才稍微舒服點，勉強把自己心中的氣壓瞭下去。

玄華出來打圓場：“我這修為，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是一個築基期弟子能攔下的。”

“明苦，我是帶著十萬火急的事情來的，邪物破除封印瞭。”

“長老們都已經往呼嘯海趕瞭，我們需要你。”

明苦皺眉，重複一遍玄華的話：“邪物破除封印？不應該，它這些年被陣法不斷消磨，實力早就沒瞭大半。”

“罷瞭，我隨你去看一看。”

“但月照邪氣入體，情況危急，我要帶著她去。”

玄華制止他，看瞭一眼雙目緊閉，面色慘白的江月照，道：“不是已經清除瞭大半嗎？你要實在放心不下，讓你小徒弟帶著她往呼嘯海敢，大乘期撕裂空間的強度，可不是這小丫頭能受得住的。”

玄華說的話也是事實，若是在天上飛，大乘期也要個一兩日，邪物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瞭，他們要走，就要瞬息之間撕裂空間。

明苦最後回頭看瞭一眼江月照，吩咐葉忘營：“快些帶著月照來。”

“是。”葉忘營垂眼領命。

明苦與玄華轉瞬消失在原地。

他走至江月照面前，少女眼睫顫動，卻沒有睜眼，有眼淚悄無聲息浸出，因為偏著頭的緣故，從眼眶流到鼻子處，再到脖頸。

他坐下來，有很多話想問江月照，比如她在明苦仙尊的記憶裡看到瞭什麼，又比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或者沒瞭利用價值，江月照還會不會要他。

葉忘營最後什麼也沒問，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的淚痕，叫她：“江月照，別哭瞭。”

可他的話不管用，反而讓少女的眼淚更加洶湧，江月照睜開眼睛，積蓄已久的眼淚簌簌留下。

“好痛啊，葉忘營。”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葉忘營還是從她哽咽破碎的語言中拼湊出來事實。

“明苦仙尊入魔，有明確證據嗎？”

“我儲存瞭他與邪物交易的記憶。”

“好，累瞭吧，”葉忘營生澀地拍著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幫她順著氣，安慰她：“你已經做得很好瞭，剩下t的交給我吧。”

他語氣平淡，並沒有因為教導自己多年的師尊入魔而震驚傷心不可思議，平淡地太過頭瞭。

“你不難受嗎？”江月照問他。

“你有沒有心啊，葉忘營。”

“當然......”淚眼朦朧中，青年向她靠來，懷抱溫暖地一如往昔。

葉忘營後面再說瞭些什麼，江月照聽不見瞭，明苦仙尊把她的識海破壞地一團糟，連一直困擾她的饑餓感都消失瞭，隻有疼痛，鋪天蓋地的疼痛。

江月照昏瞭過去。

第 92 章

再次醒來時, 江月照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她內視識海，發現疼痛消解瞭很多，識海內的情況也好瞭許多。

那屢鉆進她記憶內核中的邪氣也消失瞭。

她看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十分寬敞的屋子, 用材用料都是上佳。

被子是柔軟的天蠶雪絨, 枕頭是元嬰期火凰的羽毛制成的，就連地板都是上等白玉鋪陳, 一塊抵得上一千靈石, 是被修士們珍惜地用來聚集靈氣修煉的, 此刻奢華地鋪在瞭人踩的地方。

她在床上又呆瞭一會，感受著久違的柔軟，心情逐漸放松, 明苦仙尊什麼的似乎都離她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