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月照也抓住瞭機會，潛進瞭明苦的識海內。

趁著明苦仙尊集中精力對付邪氣，無暇顧及自身時，是最好的機會。

江月照要查看他的記憶。

究竟是不是要對她不利的神秘人，一看便知。

近萬年的記憶格外龐雜。

有時連續幾十年閉關記憶裡是一片空白，有時圍剿化神乃至大乘期的叛徒邪修，光是記憶裡溢出的氣息就能再次重創江月照的意識。

記憶在識海裡並不是有序地一條線。

而是一團一團，分佈在識海內部的。

每個人的識海都會有不同的構造。

葉忘營的識海有火海有雪山，阮傾意的識海有細雨有魔氣，明苦仙尊的識海，龐大的像一方小世界。

甚至誕生瞭各種妖獸。

記憶就分佈在這個小世界中。

江月照快速的闖入記憶光團中，又快速地退出來。

心中祈禱著能快點找到有用的線索。

這裡沒有，這裡也不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需要找的地方太多，這是一場比拼運氣的試煉。

找到瞭！

江月照鉆進那團波濤洶湧的記憶之中去。

這裡是呼嘯海，明苦仙尊與邪物對峙著。

邪物在蠱惑著明苦仙尊。

“如何，要不要與我合作？”

第 91 章

“明苦, 我聽說過你，你在修真界很有名。”

“昆侖宗那個天賦不高，五靈根卻修煉到瞭化神的怪物。”

“自創瞭一道曰苦道。確實是很厲害。”

“不過，你知道大傢為什麼隻叫你怪物, 不叫你天才嗎？因為你不是啊。”

“那麼多化神期、大乘期的長老, 為什麼你的修為不是最高的，偏偏叫你來封印我？”

“住嘴, 邪物勿要擾亂人心。我既能自創一道, 那麼必然道心穩固, 你說得再多，也於事無補。”明苦冷冷道，手中不斷結印, 就要朝邪物擊去。

“因為你是可以犧牲的啊，”邪物憐憫地說道：“你是天賦差，人人都認為你已至極限瞭。”

“化神期能晉升大乘，大乘期有望飛升？你呢？旁人一邊贊嘆你，一邊又瞧不起你，哪怕你如今戰力能夠在修真界排前十。”

“可那又如何呢？明苦, 這次真的要到極限瞭。你與我合作, 我有辦法助你更上一層, 直到飛升。”

明苦手上的法陣消失瞭。

“如何做？”

“首先，我們要找到一隻憶妖......”邪物說瞭很長一段話。

明苦靜默良久, 直到外面佈陣的長老們支撐不住, 開始催促他。

他立在原地, 輕輕地說瞭一聲：“成交。”

江月照迅速退出記憶, 走入下一團，接下來順利很多, 因為知道瞭明苦與邪物的計劃，江月照總能在記憶中找到明苦在按照邪物計劃執行的線索與足跡。

她心底發冷。

懷疑明苦仙尊，與發現他真的對自己圖謀不軌，是很不一樣的感受。

江月照可以說是被明苦仙尊一手帶大，她一心想拜入明苦門下，最崇拜的人也是明苦，宗門長老裡，也與明苦仙尊關系最好。

師尊閉關後，明苦更是成瞭她半個師尊。

原來對她的好，都是有所圖謀。

江月照收回神識，重新關註起自己的識海。

明苦仙尊磅礴的靈力把她的識海幾乎破壞成廢墟，隻有記憶內核完好無損。

明苦好幾次凝聚起大乘期的靈力，想要嘗試著破開，卻又送瞭手，他的靈力焦躁地近乎歇斯底裡，不斷地繞著她的記憶內核轉圈。

不是在乎她的性命，隻是裡面有他一定要拿到的東西。

江月照很難說清自己此時的感受。

她自幼在人群中摸爬滾打，成長為如今這個模樣，這個圓滑又事故，敏銳的知道誰可以得罪，誰不可以得罪，如何討好一個人，又如何對一個壞能最紮心窩子的模樣。

是為瞭愛。

她知道，所有的喜歡都是利益交換的結果。

師姐喜歡她，與她關系好，是因為江月照嘴甜會撒嬌，樂意賣癡滿足她的保護欲。

葉忘營喜歡她，是因為她參與瞭葉忘營最脆弱的時候，給瞭他足夠多的溫暖。

可隻有明苦仙尊是不一樣的。

江月照見到他時，什麼也沒做，明苦仙尊卻笑起來，眼角都是褶子與皺紋，遞給她香甜的包子，說要帶她回宗門。

這是江月照第一次什麼也不做，就能獲得他人善意的時刻，她牢牢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