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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46)

作者:雕弦暮偶 阅读记录


確實是與宣榕有過一面之緣的唐蘇。

宋軒則似笑非笑道:“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卻還在惦記別的男人?”

唐蘇像是隨便拂瞭個什麼花瓶在地,道:“可你答應過我!讓我見他一面!!!我隻想確認一下,他是否還好,之後我們就可以好好過日子瞭啊!”

宋軒反而悠悠道:“看來夫人也知,如今不是和我在好好過日子。”

任憑唐蘇怎麼問詰,宋軒始終四兩撥千斤。

終於,又幾番推扯下來,唐蘇爆發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尖叫:“他是不是死瞭!你實話實說,那件貪墨案,你最後是如實查證,還是肆意扭曲,你告訴我!!!他最後……有沒有進昭獄!!!”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宋軒卻笑瞭:“哦?終於問出來瞭?”

窗影上,女子鬢釵止不住地搖曳,她在顫抖。

而男子負手在背的身影依舊好整以暇,不疾不徐道:“那我告訴你,蘇蘇,你那位好前夫,因私貪官銀,最後交接不出足額的兵器,被監律司查辦入昭獄。死前,身上皮開肉綻,四肢粉碎,是活活痛死的,這樣說,你會開心點嗎?”

見女子不語,宋軒笑得更為快意:“還是說,那查處的萬兩白銀,其實是出自侯府私庫,這一點會讓你更開心?”

宣榕呼吸一滯,瞪大瞭眼。

她猛然想起那年春宴,唐蘇靦腆笑著和她道謝,然後說“三郎”馬上來接她——三郎、三哥,原來是她第二任夫君!

第一任被隨意許配給瞭個大戶做續弦,第二任才找到的,真心疼愛她的丈夫!

一窗之隔的室內,唐蘇發出一道悲鳴:“你……你……!你明明說過,隻要我跟瞭你,就放過他的。”

“嗯我說過。”宋軒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道,“可是憑什麼?我鐘鳴鼎食之傢,百年運道侯府,為什麼要給他一個四品小官讓道?憑什麼要多一個人來覬覦我的妻子呢?”

剪影上,男人剪影清朗,百年之傢養出的世子,仿佛天生就知什麼是生殺予奪。

他溫文爾雅地俯身,用手拂去女子的淚水,語氣讓人近乎毛骨悚然:“蘇蘇乖,別哭。你越是這樣,我越想做點旁的什麼,晚宴尚在,別讓客人等急瞭,嗯?”

宣榕覺得腦子有點亂糟糟的。

京中官吏成千近萬,她記性再好,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記住。比如唐蘇的第二任丈夫,四品、貪墨、河東郡,她並不算太熟,但又猛然想起趕路時昔詠說過——

“監律司辦的那起貪腐案,不就是河東郡有官員,將官傢兵器拿去私賣,最後抄傢抄出白銀萬兩麼?”

這把一切都串瞭起來。

怪不得她看到今年三品及以上調動時,還納悶,這位永昌侯府大公子,怎麼好好的京官不做,非得來河東郡任職。

除非,他當年查辦某一案子時,暗中做瞭手腳。

比如,將昭平元年那批本來充足的兵器暗中藏下,用萬兩白銀栽贓陷害。

所以,他還想來河東處理掉一些線索和舊痕。或者說,就報著一絲耀武揚威的心態,帶著新娶的夫人向冤死的亡魂示威。

誰說得準呢?

宣榕感到心髒抽痛。

她咬住下唇,從紛雜的思緒裡強行剝離,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發現屋裡撕抓打鬧聲不見瞭。

擡頭看去,女子似是仍想廝打,但這些力道在習武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陡然轉化為單方面的施虐與宣洩——

宣榕元神出竅地僵在原地,一隻修長的手虛虛遮在她眼前。

耶律堯聲音平靜,沒有任何起伏:“你把耳朵捂住。”

可是他旋即發現瞭什麼,本來尚且從容的聲線也有些僵硬:“……別哭。”

人人都說唐蘇運氣好。第一任丈夫病逝,第二任丈夫貪墨,也能風光嫁入侯府。

可誰能想到,背後是如此痛苦沉浮,忍辱負重呢?

這世上,上位者永遠不會對下位者動用“感同身受”二字。

因為他們自負,永遠不會成為下一個“下位者”。

偏偏宣榕是那個不折不扣的異類,這讓她心髒揪緊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想要抓住點什麼,比如橫在眼前的手掌旁的護腕。

但倉促之下,似乎還碰到瞭那隻修長有力的手,宣榕沒註意到,隻喘著氣道:“阻止他……讓追虹打斷他!耶律,別讓他繼續下去瞭!!!”

耶律堯低沉的聲音裡染瞭幾分冷意:“我現在就可以進去殺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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