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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137)

作者:雕弦暮偶 阅读记录


耳尾後也有一處穴道。

溫符忽然道:“他有一隻耳朵有耳洞吧?你小心點,盡量別碰他耳朵。”

宣榕問道:“怎麼瞭,耳上穴道有影響?”

“北疆習俗,成年後耳上綴松石,可聽從神明指示。非神巫或親近之人不得觸碰。”溫符道。

宣榕瞭然。那便是恭敬之意瞭。就聽到溫符又補瞭句:“由於成年後的親近之人,多半是伴侶而非雙親,所以演變到今日,親昵接觸,會有求|歡之意。”

求……什麼???

登時,宣榕手腳無錯,心驚膽顫避開耶律堯的耳骨,總感覺自己好像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無由來地心虛。思來想去,扒拉出點似乎相關的記憶,立刻顫顫巍巍道:“那什麼,溫師叔,盯著看會有這個意思嗎?”

之前在天機部他那麼不自在,不會因為這個吧?!

看瞭沒幾眼就把耳墜給取下瞭,不像他脾氣。

好在,溫符道:“那沒聽說過。應當沒有。你不用緊張,稍微一碰也沒什麼,親昵接觸指的是揉捏親吻之類。”

宣榕松瞭口氣,忽略掉莫名的不自在,放下心來。

想想也是,若盯著看就會有如此露|骨之意,那豈不是任誰都可以調戲瞭過去。不過那天耶律反應是蠻大的。

終於,幾般煎熬,她束手束腳上完瞭藥。緊張得發鬢都浮現薄汗,問道:“什麼時候可以拔針啊小師叔?”

溫符點燃一盞油燈,燈芯在淺淺的一層油脂裡。他道:“等這盞燈滅瞭即可,不要過時。我去看看我的花和蠱瞭,也不知方才被擾死幾隻。”

宣榕居然從他向來淡漠的眼底,看出幾分發愁。失笑應瞭。

溫師叔不是喜歡管事的人,成天活在花和蠱的世界裡。若非她懇求,今冬都不會出谷。

於情於理,也不該所有事都讓他忙活。

所以,宣榕拿起一本旁邊小幾上的一本藥理書,搬來圈椅,就著暗淡燈火翻看。不知過瞭多久,油燈熄滅,四周俱靜。

她早有準備,摸起旁邊火匣和蠟燭,準備點燃。可是嘗試好幾回,受潮的燭芯根本燃不起火——半瞎根本就不需要火光,溫符店裡這幾根蠟燭,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殘貨。

溫師叔就不能托人置辦點年貨嗎!

宣榕立刻丟瞭蠟燭。

不敢耽擱時辰,她索性就著火匣的光,小心翼翼的,先把耶律堯後背銀針給取下。

又繞到前面,一根一根,拔取他肩頸上的針。

火匣火光並不穩當,細微氣流就能讓它瘋狂跳竄。整個靜室被這一點豆光照得閃爍,像是身處左搖右晃的琥珀。

火光打在耶律堯側臉上,勾勒出極為英挺的眉骨,垂眸時睫羽打下長影。他五官是妖冶精致的,輪廓卻是深邃的,兩相結合,不至於陰柔,更不至於粗獷,堪稱恰到好處。確實是得天獨厚的一副皮相。

宣榕拔下最後一根銀針,長舒口氣。

緊繃著的弦松瞭下來,她用指尖輕輕觸瞭下耶律堯的眼皮,一觸即分,喃喃道:“快好起來吧。”

可就在這時。一隻手毫無征兆地抓住她手腕。

天旋地轉,火匣不小心跌出掌心,火光乍滅。

手腕上力度也驟緊又松,看樣子似是想把近身之人摜倒在地,又在睜眼後,就著最後的火光,認出瞭她。

於是,腕上幾乎是虛虛一握的力道瞭。哪怕是宣榕,也可以很輕易掙脫。

耶律堯嗓音微啞:“小菩薩,你在做什麼?”

元宵

見他神志清明, 似無大礙。宣榕松瞭口氣,輕輕抽回手,隻覺得肌膚相觸的地方, 都仿佛染上瞭指腹的滾燙,不大自在地按住手腕, 解釋道:“溫師叔眼神不算太好, 太精細的活怕失瞭分寸。讓我給你針尾送藥, 再拔瞭針。你可是感到身體有礙?”

耶律堯像是還未從入定中完全清醒, 納氣吐息緩瞭緩,才將褪到腰際的上袍攏起穿好。

聞言,他系腰帶的手微微一頓, 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不是說這個, 除瞭穴位外你還碰何處瞭麼?毒蠱與我同眠同醒, 為瞭防止它暴動傷人, 我得屏息入定,脈搏和氣息都猶如沉睡。”

他又拿起榻邊的獸紋護腕, 扣於腕上,續道:“識海隻留瞭一分清明, 知道有人施針, 所以以針刺穴時, 不至於暴起傷人。但若是別的地方或者命門之處,不好說。”

宣榕沒作聲, 全當默認。

果然, 黑暗裡, 耶律堯無聲地嘆瞭口氣,站起身道:“方才若是沒有認出你, 你就算不受其他傷,這隻手腕也得廢掉。耳頸罩面,哪一個不是命門?下次蠱發也好,治病也罷,你離我遠點——你師叔不靠譜,你也跟著聽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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