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噩夢裡的情景……她不敢多想，迅速揮散這些雜念，早早回瞭房。

傍晚。

客棧樓下的人比白天多瞭些，有幾桌人在吃飯喝酒，也有孤零零等人的一桌。

謝某人在等飯菜齊，眼睛時不時看向緊閉門窗的房間，待小二全把吃食端上來，他眉眼一跳，遲疑不定，最終還是進瞭房間。

空無一人。

謝蘭機：“……”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給她瞭機會。

謝蘭機叫住小二，“你看見跟我一起來的姑娘去哪兒瞭嗎？”

小二擠眉撓頭，左右甩臉否道：“沒、沒看見。你倆又吵架啦？”

謝蘭機看他一眼，溫溫和和。

小二莫名尷尬起來，“當我沒問……”

找人要緊，謝蘭機顧不上剛出鍋的飯菜，在客棧附近隨機問瞭一圈無果，跑遠瞭才有人說碰見過符合他口中的姑娘。

老婆婆吞吞的話語帶著本地口音，“她啊，說是要去京城的什、什麼河那邊，問我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點到，我就給瞭她指瞭小蒼渡頭，坐船快。她說得一口好官話，長得白白凈凈，想來是從其他地方路過這兒來問路的。怎麼，你們認識？”

謝蘭機：“認識，那晚輩請問小蒼渡頭怎麼走？”

“你往這條街一直走，有三條岔路口，再往右，可以看見街上有去往小蒼渡頭的指示碑，照做就到瞭。”

“好，多謝婆婆。”

謝蘭機不作絲毫停留地趕路，找到小蒼渡頭，剛巧趕在船開之前，但尋瞭一圈沒見著人影。

他靜下心來沉思，輕嘆口氣，以更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

遙遙長街踏雲入海，馬蹄一踩，地上濺起水花來。

車夫甩打長繩加快車速，問裡面的人道：“姑娘你可得想清楚，私行是有一定危險的，最好是走官道安全些。我馬車出不瞭小鎮，這裡離京城還是蠻遠的。”

虞丹青抱緊臂膀坐好，“不礙事的大伯，您隻管送我出鎮就好，其餘的不必擔憂。”

她好不容易偷溜出客棧，指問地方和上路之法，為的就是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得到的消息是普遍的水陸兩路。

這裡隻有一個渡頭，易被追上，所以她毅然選擇馬車，就算被發現也能想辦法偷跑，在船上就隻能跳河瞭，自尋死路。

那人說清她的姓名和住處，幹脆就賭一把，比起盲目相信一個未知全貌的人，她更願自己去找真相。

天有些涼，虞丹青隻穿瞭單薄的兩件，盡管有點冷，她還是犯困，坐到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這次睡感說不上香甜，但也慶幸不再有夢魘幹擾。

一陣清香把她從夢裡勾引瞭出來，饑餓感愈發濃烈。

虞丹青眼睛瞇開，慢慢坐起來，身上的外衣隨之滑落。

還沒來得及回想莫名出現的外衣，一張蔥油餅直入她的視野。

馬車裡，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謝蘭機坐在她斜對面，“吃麼？”

“……”虞丹青故作鎮定，低頭看著他手裡的蔥油餅發餓。

謝蘭機沒有拿回外衣，還好心提醒道：“近日天涼，出門記得多穿些。”

“……你怎麼追上來的？”

“飛過來的。”謝蘭機一本正經。

合情合理。要是他不快些用輕功，怕是得追到深夜。

虞丹青有些鬱悶，咬下一口餅，目光伸向外面的車夫。

謝蘭機聲音幽幽傳來，“車夫送我們回客棧，有什麼想吃的現在可以下去看看。”

“……”

今兒虞丹青因胃口沒吃什麼東西，一張蔥油餅的確不夠，她明說要下馬車去逛逛，謝蘭機緊隨其後。

走著走著，她的註意力被路邊的某位大爺的笑聲所吸引，爽朗痛快。

樹下正是閑情處，有兩位老者在對棋。

“呵呵呵老陳吶，又是我贏瞭。”矮個子道。

“你贏就贏瞭唄，還不是我讓著你？”高個子回。

矮個子眼睛瞇笑道：“不過比起之前，著實進步很多，期待下回與你對棋。”

“廢話少說，還沒完呢，繼續！”

虞丹青駐足出神，在想自己是否也會這棋。

謝蘭機：“想的話，可以去試試。”

他們離二位老者並不遠，感受到灼灼目光的高個子最先看瞭過來，打量幾步之外的年輕男女。

“年輕人，玩得懂嗎？”高個子用語直接，語氣沒有歧義，單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