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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177)

作者:白魁岚野 阅读记录


他長高的同時也壯實瞭許多,可當有一天他看著阿奴走到自己的跟前時,驚覺阿奴越來越矮瞭,他的樣貌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反觀不如從前矯健的老頭,阿奴的不變引起瞭亓淵的註意。

趁阿奴頂著日頭在河邊洗衣服,亓淵撐開外衣過去遮陽,道:“我怎麼看你一直都長不高?是有病嗎?”

若是放在以前,阿奴會以為他在罵人,少不瞭一場激烈的鬥嘴,但現在他隻是微微一笑:“兒時生過一場大病,已經長不高瞭,哥哥無需在意這些。”

亓淵蹲下來盯他的側臉看,“那你到底多大?”

“不到十二。”

“那也挺年輕的。”亓淵頓瞭一下,“對瞭,你生辰是什麼時候?過瞭這麼幾年,我好像都沒看過你過生辰。”

阿奴對亓淵性情的變化沒有太大的訝異,他從不覺得一個帶著自己姐姐遊尋傳說秘法的會是無藥可救的瘋子,相反,有的衣冠楚楚之人比瘋子還要無藥可救。

“我不過生辰禮。”阿奴道。

“為何?”

“不喜歡。”

話又進瞭死胡同,亓淵自覺閉嘴,幫他洗完剩下的衣服,兩人前後有一話沒一話地聊著,亓淵也沒問他因何而厭。

關於亓淵的妻,依照他的心願,其身已重鑄好容顏送埋深地存放,最長隻能保持五十年左右。若他所想有變,便可再次從心所選,因此阿奴給他留瞭最後一條後路,待時機成熟再告知於他。

幾年時間,他們從東邊走到西邊,又從西邊的高原回到瞭一望無際的平地,輾轉路過洛陽的邊界,在一座破廟住下。

亓淵有時會好奇他們為何寧願顛沛流離也不願回去看一看,因為前兩年朝廷公宣南疆一亂已經平定瞭。不過換個角度一想,自己在外面逍遙快活時也從未有回宮的想法,寧願窮得自由也不想貪圖榮華富貴去做那供人玩弄的鳥雀。所以他也理解瞭他們。

***

亓淵熟練多種蠱術,早已發覺體內有沙羅的存在,因為每次嚴重犯餓的時候,他體內都會傳來聲音。原先他以為是肚子的咕咕叫,可認真聽瞭又不像,後來阿奴才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全部說瞭出來,還教瞭他蟲語。

亓淵能感受到它每一絲生活的氣息,有時會刻意去感受它的存在,而它也在努力回應著亓淵。

這次在破廟過夜,亓淵一覺醒來掌心多瞭一隻小蟲,長著一長一短的觸角和映紫的薄翅,圓滾滾毛茸茸的身體看著有種別樣的敦實可愛。

老頭趕緊一把搖醒睡夢中的阿奴,“少主少主!沙羅蛻瞭,它蛻瞭!”

“什麼?!”

阿奴立馬睜開眼睛爬到亓淵身邊,望著他掌心還有些顫巍巍爬行的小蟲,出神地看瞭半天,道:“它還不會飛,要等過一陣,這些天就讓它出來透透氣。”

亓淵:“不怕被鳥吃嗎?”

阿奴和老頭噎瞭一下,就連沙羅也發出吱吱的聲音對著他叫。

亓淵一句話惹瞭兩人一蟲,趕緊認錯,“……我不說話就是瞭。”

沙羅蛻變用瞭幾年,會飛卻隻用瞭一陣時日,亓淵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飛累瞭就扒拉在少年身上的某個地方休息,導致亓淵時常擔心把它壓死、搓死,隔一下就會叫它。原本沙羅還會應一聲,被叫多瞭就不肯出聲瞭,跟人似的鬧脾氣,急瞭還會咬人。

祥謐自由的日子隻過瞭五天,某天下午亓淵照常外出撿柴,回廟的時候怎麼喚也喚不出沙羅來,三個人在廟裡急得團團轉。

因為阿奴也感受不到它的氣息,隻能說是它不在這附近,不知去瞭哪裡。

亓淵的心髒開始反反複複地抽痛,時輕時重,他隱隱幻聽到沙羅的尖叫聲,卻又不知聲音從何傳來。

阿奴神色冷肅,和老頭交換瞭個眼神。

老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來瞭,少主。”

阿奴走到犯痛的亓淵面前,持刃自割掌心血送到他嘴邊,喚道:“哥哥。”

亓淵不明所以還是照做瞭,在把鮮血吸入嘴裡的那一刻,心髒的痛楚似被一隻手拍得煙消雲散,可他還是站不起身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

阿奴割完掌心並沒有收手,他相交的雙手兩指朝天,閉眼快速呢喃著一串複雜難聽的語言,不過眨眼之間,他快速睜眼,對老頭道:“距離西南方約莫兩裡地,有人在追沙羅。”

老頭啐瞭兩手唾沫,扛著掩護包裝的大刀飛出瞭廟外,“居然還惦念著蠱王的後裔,讓爺爺我去會會這幫龜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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