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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細致瑣碎的聲響是如此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她會感覺很安全,可以傾聽到這個世間許多聲響,可以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她和身後的男人卻是隱蔽的,不會被人感知的。
她低聲喃喃道:“我好像確實困瞭。”
寧王低首,親瞭親她的眼皮,感受著那薄軟眼皮的顫意。
他輕輕廝磨,享受著這種親密的觸感。
在氣息縈繞的交纏中,他啞聲輕笑,親昵地呢喃道:“被你這一說,我也困瞭,我們一起睡。”
刻意壓低的聲線醇厚好聽,深情款款,這聲音猶如電流一般自耳中竄入青葛身體內,讓她不自覺打瞭一個顫。
她努力地克制著,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隻是這麼一句話,便帶給她無法克制的快意。
其實她的身體也是喜歡的啊。
這時候寧王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唇瓣,不過也隻是淺淺含住,並不曾啓開那唇縫。
這種內斂克制的體貼,讓青葛像是沐浴在溫柔的泉水中,渾身舒暢。
有種恨不得就此沉淪其中的沖動。
她在心裡輕嘆瞭口氣,決定放過自己,她想她累瞭。
累瞭的她想靠在他懷中,先睡一覺,不管這個人有多少真情實意,至少這一刻,她想靠在他懷中睡一覺。
寧王感覺到她的困意,輕放開她的唇,低聲道:“今日饒瞭你,晚間我們歇在隨雲山的溫泉吧,我想和你共浴。”
這聲音已經很低,且帶著些困意。
此時氣序清和,晝長人倦,外面馬車鈴聲枯燥乏味地響著,路途勞頓無趣,而自己懷中的溫香軟玉是如此動人。
這個時候,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不必操心於那繁雜的公務,縱情地陪著自己的王妃,想睡就睡,想抱就抱,想親近就貼住。
於是寧王薄薄的眼皮也耷拉下來,就這麼半睡不睡的,沉浸在愜意而松弛的朦朧睡意中。
卻在這時,他聽得懷中妻子低聲喃喃瞭一句什麼。
他不曾睜開眼,隻用下巴磨蹭著她的發,低聲喃喃道:“怎麼瞭?”
之後他便聽到她低地地道:“雪,冷……”
她的身體猶如單薄的樹葉一般瑟縮瞭下,之後偎依著越發貼緊瞭自己。
她甚至打瞭一個寒顫。
寧王心生憐惜,溫柔喟嘆:“冷嗎,那我抱著你,不要怕。”
說完,他將那纖細顫抖的身子摟得更緊,嚴絲合縫,緊密相貼。
**************
青葛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昏昏睡去瞭,也許確實是困瞭吧。
她醒來時,寧王早已經醒來。
她緩慢睜開眼,卻並不曾出聲,隻沉默地靠在他懷中。
她想,自己確實是不曾得到過呵護的人,所以才會因為那麼一點溫情而沉溺。
對此她有些害怕起來。
她能夠擁有的很少,所有的都是自己拿著命掙來的,包括這一身的絕技。
她沒有任性的本錢去嘗試一段註定沒有結果的迷戀,所以她應該自這迷霧中掙脫出來,讓自己清醒,哪怕給自己狠狠潑一盆冷水也必須清醒過來。
就在她無聲地閉著眼時,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有幾個侍女無聲地上前。
青葛感覺到,她們對著寧王比瞭一個手勢,似乎是要用膳瞭。
寧王擡手,輕撫瞭下她的發,之後對侍女吩咐道:“先下去吧。”
他聲音壓得很低。
幾個侍女便先行退下,不過這時,寧王卻道:“奉水。”
侍女中的一位,腳步頓瞭下,之後其他人退下,唯有她,彎腰低頭,跪在瞭一旁,奉上瞭銀壺,又用銀盞為寧王取水。
在輕微的水聲中,青葛突然察覺,這個送水的是雲喜。
她心中微動瞭下。
雲喜,傳聞寧王曾經頗為青睞的雲喜,被寧王誇贊過模樣好看的雲喜,還被他親手安置在自己身邊。
如今寧王讓其他人下去,唯獨留瞭雲喜。
她必須承認,想到這一點,她心裡還是有些酸澀的感覺,特別是在剛才那麼溫柔的擁抱後。
但是,那些細微的感受是如此微不足道,一時的溫柔不過是蠱惑罷瞭,在她這裡,些許脆弱的情緒就是自己要鏟除的荒草旁枝。
他可以,完全可以去寵幸一個侍女,她甚至會幫他,為他制造機會。
她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氣息,不讓寧王察覺自己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