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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将军(8)

作者:月与巫山 阅读记录


“皇帝将这件事全权交给裴一远接手,那个吏部之人也是裴一远的幕僚,刑部也是有心无力。”

这件事捅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两方势力,一方阮家,一方裴家。

皇帝对阮家多加打压却对裴一远施付信任,这是什麽缘头?还是说,裴一远从始至终都是代表着皇帝行动,刘昊的行为皇帝并非一无所知,而是为了什麽她们暂时还不知道的原因放任钓大鱼。

“裴一远此人心机颇深。”阮砚洲道。

阮卿对此颔首赞同:“裴一远处理此事倒不用担心冤假错案,但我们便全然失了主动权。”她又道,“后面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皇帝这才让刘昊在这个位置上敛金这麽多年。”

“韩叔。”阮卿默了许久忽然道,“先前在扬州时我便有所猜测刘昊身后之人与外邦有关,皇帝恐怕也与这个关窍有关,于此还劳烦您对这件事多加追查,京城这边我想些法子。”

韩佛葆欣然应允。

话头渐止,小二应了早膳送来,清淡些的食物,多应了阮家两兄妹的胃口,韩佛葆早年弟弟当兵,随着他吃惯了油盐,直到上了年纪五髒负担不住,家里妻子闹了多次不允这才清淡养起生来。

他端起只他手一般大的碗,里面盛着满满白粥,重重叹了口气:“真是老了啊……”

阮卿舀起一勺粥,听见这话,弯起眼笑道:“韩叔说的哪里话,三弟的功夫还是跟着您学的呢。”

韩佛葆摆摆手,一口将粥闷了干净:“我那三脚猫功夫,不过是唬唬小孩罢了。”

几人正谈笑间,门口传来敲门声,阮砚洲开了门,赫然是换了官袍一身玄衣剑袖的裴一远。

屋内一静。

裴一远像是浑然未觉般张开手:“我在外面隐约像是听见阮卿的声音,这才冒昧上门。”说完他偏头绕到阮砚洲的肩头看向阮卿,“不会打扰吧?”

阮砚洲温和扶住裴一远的肩膀:“将军说的什麽话,若是未曾用饭我们这也还不缺一口饭食,将军……”

“好啊。”裴一远欣然道,对阮砚洲话里的刺恍若未察般大摇大摆走进来在空的桌边坐下。

一行人吃了一顿略显尴尬的饭,韩佛葆早早便告辞,带着阮砚洲离开,如此桌边只剩二人。

阮卿卷起绢布在嘴角拭了两下,擡起眼弯眉笑道:“裴将军今日是来还银子的吗?”

“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事了。”裴一远哂笑,“多少,我这便给你。”

阮卿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十?”说着裴一远便作势要寻钱。

“五百两。”阮卿温温和和地挂起笑,“金子。”

“?”

“你讹人?”裴一远怔了。

阮卿指了指他手上挽着的那串菩提:“五百两,金子,食宿费我给你免了。裴将军怎麽付钱?”

“我还给你。”说着便作势要解。

“出家人没有还不还的,这到你手上便是你的,还予我也无用。”阮卿止住他的动作,“怎麽,难道堂堂朝堂从三品怀远将军要欠我一小女子银两吗?”

“怎麽会。”裴一远假笑。

“那便好。”阮卿笑,“听我兄长说今日朝堂你将刘昊一事告知皇帝了,那个小官被处死了?”

裴一远挑眉:“那木清乃走的阮家的门道才上的朝堂,你怎的问起我来了?”

阮卿露出恰到好处的疑问:“是吗?”说着她又莞尔一笑,“你知道的,家里的事我向来不知情,不过皇帝为何要杀他?”

“哦?阮二公子没说?”裴一远闻言,饶有兴致地把玩手里的空茶杯,擡眼笑问。

“将军说的哪里话,朝堂之事二哥缘何会与我说。”阮卿挽起绢布咳了两声,白皙的面上浮上一点红意。

“染了风寒?”

“一些不足之症罢了。”阮卿缓声道。

裴一远了然,心下一转,面上笑问:“陛下将刘昊一事托付于我,倒是觉得是个难处的事,你不若来帮我若何?”

阮卿掩面轻咳下眼神微动,瞌睡有人递枕头,即便她知道裴一远此行多有试探,但这确是当下解决困境的好法子。

皇帝斩了阮家在此事中的右臂,裴一远此时递梯子,是右臂再生的最好不过的时机,怎麽想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朝中事务,带我恐不合规矩,将军。”阮卿笑道,发髻落下一绺小碎发坠在耳边被她撩起。

“刘昊的密室你都去了,现在说不合规矩是不是晚了。”裴一远一边眉头高高扬起,“走吧。”说着便带着阮卿往外走去。

这个刘昊并非平民出生,乃京中礼部刘侍郎远亲,一日考上榜眼后便重新攀上了本家,如此同根之家一荣俱荣,裴一远此行便是打算从刘府入手查探,这原也是阮卿的想法,不过这非她所长,如此倒是省了她大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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