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看到那信上的字迹神情陡然顿住。

待他看清信上的内容，面色沉郁，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尉迟瑞已经很久没外露过这般骇人的神色。

青环进来时正看到尉迟瑞这般脸色，她察觉到尉迟瑞手上拿着的书信，只以为是田七在信上写了什麽让将军误会的事，便赶紧解释。

“当初误以为将军您战死前，小姐那时也曾动过换脸的心思，小姐是想抛弃一切去寻您的。”青环赶紧将当年在苍古城遇到田七的事一一告知尉迟瑞。

“你说什麽？”尉迟瑞刚才的方寸大乱转换成了满面惊疑之色。

青环将往事娓娓道来。

尉迟瑞听毕，语气迟缓：“你是说，她曾想要换脸，想要换个身份嫁给我？”

青环郑重点头：“是，那时小姐是当真动了心思的，日日都想着如何说服大人和夫人。”

尉迟瑞擡手摁了摁眉眶，将纷杂的情绪平複。

“我还没看这信，”尉迟瑞指了指旁边没拆封的信，又扬了扬手里这封 ，“你可知道这信？”

青环狐疑的接过尉迟瑞手里的信，竟不是田七那一封？

待看清信上的内容，她脸色也突变。

“小姐……难怪小姐早上出门还带了护卫，将军……小姐她……”

“我去寻她。”尉迟瑞站起身往外走去，步伐急切。

想到顾长颢在信上说到还有些秘密要告诉容嫣，尉迟瑞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早知道他死性不改，他就该再狠心些，让陛下把他送去出使西域。

今日是顾长颢动身前往婺州的日子，他一早就派人给容嫣送了信。

“没想到你竟然会答应来送行。”看到容嫣出现在舫上，顾长颢面露喜色。

而容嫣却面无喜色，只是蹙着眉问：“你说有他的秘密，你到底还知道什麽？”

听到容嫣话中都是尉迟瑞，顾长颢面上的笑意顿住。。

“果然，你只是因为想知道他的秘密才来的。”

“你还想对他做什麽？”容嫣神色中带着气恼和不耐。

自从和离后，她已对顾长颢无感，但现在顾长颢三番五次妄图打扰她跟尉迟瑞，她只觉得厌烦。

“阿嫣，这里风大，我们去里面说吧。”顾长颢看着大风卷起容嫣的衣摆和发丝，担心她冷，指了指包厢。

容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但来之前她就叫人查了这船舫，且凭顾长颢的本事，她并不觉得他能做些什麽。

容嫣侧头看了看不远处在舫上的守卫，耐着性子与顾长颢周旋。

船舫包厢里，看到容嫣愈发不耐烦的神色，顾长颢压下心头的苦涩，缓声：“阿梨，你能跟我说说，你跟……大哥的事吗？”

容嫣不吭声，只是冷眼看着他。

“早在跟我认识之前，你就跟大哥相识了，你一直想嫁的是大哥，对吗？所以你嫁给我，只是因为我跟大哥有几分相似，你把我当成大哥的……”

“顾长颢，我没你想的这麽不堪，的确，我当初选择嫁给你，是有两分他的缘故，但那只是爱屋及乌，我倾慕于他，所以对你，对有关于他的人和事，都带着好感，可我t不曾想过，把你当成谁的替身，你替代不了他，一点都替代不了他……”

十五岁的时候她不曾觉得顾长颢跟顾长颛相似，现在，她更觉得两人有着天壤之别。

“是麽，在你的心中，我是不堪的，不配与大哥想比的，对吗？”

容嫣只是冷眼沉默看着他，不吭声。

顾长颢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勉强笑意。

随后，他垂下头，望着自己视线中，容嫣的裙摆。

“阿嫣，可他也没你想的那般好……若不是因为他，我们已经有了子嗣……是他一直道貌岸然，一直处心积虑，你们都被他表面那样骗了，他从来不是什麽良善之辈，阿嫣，若不是他……”

顾长颢擡头望向容嫣，语气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阿嫣，你可知是他，是他给我用了药，让我们不能有子嗣！”

“你要说的秘密，便是这样？”

容嫣悬着的心放下，她缓缓站起身。

“阿嫣。”顾长颢擡手想要去我容嫣的腕子，可他只是轻轻碰到她的衣袖，她便避开了。

“他便是这样做了，那又如何？”

容嫣眸中毫无波澜：“顾长颢，一直是你先对不住他的，你有什麽可委屈的呢？”

似乎是不曾料想到容嫣这样的态度，顾长颢

红了眼眶：“可是……若不是因为他，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不会犯下那样伤害你的错误……我们也不会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