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盖碗用力一放，问道：“你们俩谁先开口？”。不愧是前朝头号刺头，气势拿捏的足足的。

裴望之见叶蓁蓁茍的像只鹌鹑，只好先说：“伯父，敝人裴望之，进士二甲，现翰林学士。”

虽然在头名的叶知书面前不够看，但好歹比江舟好。他现在只想告诉叶知书自己比江舟强，不要再塞人进来了。

“翰林学士？家里几口人？”叶老爹面色稍霁，是个有学识的，叶蓁蓁倒是没单看皮。

“娘早逝，我爹是裴源。”裴望之不满自己老爹，但不得不说此刻搬出裴源赢面更大，姑且一用。

言简意赅，裴源两字足以说明一切。叶知书虽远离朝堂多年，但参知政事的名字还是知道的，那可是副相。

叶蓁蓁找的人着实是很好，但相府家的公子就能乱来吗？“哪家的君子会半夜翻墙进女子闺房搂搂抱抱？”

“……”

好难听的搂搂抱抱，此时叶蓁蓁只觉无脸见人，被当场点破私情实在太要命了！

裴望之也被叶父大胆的用词震住了，自己的女儿怎麽能这麽说呢？一时也接不下去。

气氛诡异的安静。

叶知书精神头很足，“把你身边的婆子丫头都给我叫过来。”，他倒想问问他们是怎麽伺候主子的，欺上瞒下的乱来。

“爹，都快天亮了，别折腾她们了。左右是女儿做错了事惹得爹不快，要罚就罚我一人，她们什麽都不知道。”她能睡懒觉，但下人得按时起来，老爹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

“你还知道是错事？既然是错的，为何要做？”

这话说的，人要是件件事做的都对，还叫人吗？你不也给我定了门不靠谱的亲事？顾姨娘还害死了我弟弟呢！现在倒来问我，你怎麽不问问自己？

叶蓁蓁腹诽一通，脱口而出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回轮到叶知书哑然，其实仔细一琢磨是叶家关起门的事，。既没闹出去，也没真出岔子。惩治了下人反而把事情闹大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裴家又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家，得给裴望之留有余地，万一真成女婿了呢？一时他不知该生气还是窃喜。

他是生意人，立马缕清了头绪，清贵之家，股肱之臣，两情相悦，这笔买卖叶家是赚的。

但前提是叶蓁蓁最后能嫁进去，否则一切都白搭。所以他该摆的谱还得摆，不能让裴家小瞧了去。

“哼！”叶知书拂袖而去，心却放了下来。叶蓁蓁身边的人都可称良配，不论嫁谁家底都过的去，叶家不亏。

不过他回凉州的日子得往后稍稍，在京城待久点拜访下还在官场的同侪，打听裴望之的为人。

等他离去叶蓁蓁说：“你翻墙出去吧，我要睡了，你明儿还上早朝吗？”裴望之无奈地点头。

瞧天光压根不用睡了，他直接从叶府去了宫城。好在朝上无事，神思倦倦没误了正事。

下朝后赵遮追上裴望之，好奇地问：“你昨儿是一夜没睡吗？”他原本想说你和叶蓁蓁这麽激烈吗？但转念一想裴望之比较正经，没说出口。

“快别提了，见到叶知书了。”裴望之顶着两大块乌青，有气无力地说道。

“然后呢？”在赵遮锲而不舍地追问下，他只好把前后因果道出，当然隐去了床上那段，只说相对而坐。

“裴兄，要不然你也找个女的吧，叶蓁蓁太气人了。”

裴兄摇摇头，不采纳。“她吃软不吃硬，这招行不通。我若真敢找，她是真敢断。

瞧见顾隐了吗？这就是惹她的下场，你t别净出馊主意。有这功夫，不如帮我打听下叶知书喜好，我好投其所好。”

“唉……你是折她手里了，就非叶蓁蓁不可吗？”赵遮望向裴望之的目光充满同情，之前死活不开口，还以为是个无情的，他还替叶蓁蓁着急。

结果一定情像是洪水决堤，拦都拦不住，果然是铁树开花头一遭啊！

“除了她，还有谁？”

“京城贵女那麽多，叶蓁蓁在里面家世不够看的。”赵遮实话实说，叶蓁蓁胜在有趣，但真要找贵女里也未必没有类似的。

“再说了，娶妻娶贤，她太过跳脱，控不住。”

“我娶个规规矩矩的世家贵女，和娶自己有何区别？”

“……”

裴望之是懒得折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回折腾都是自己更难过，何必呢？前阵子他不松口她找来白元，这回再作妖怕不是要轮到江舟了。

男女之间拼的是谁爱的更深，谁更能豁得出去。毫无疑问是叶蓁蓁，她是狠人，冒犯她的说杀就杀了，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