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清醒，但身边的妈子很清醒。叶蓁蓁不管怎麽说都是虞老太太亲外孙女，可比你这大夫人还亲呢！再说了，府里的姑娘都跟老太太不亲，除了给叶蓁蓁东西还能给谁。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只能劝大太太心平气和，毕竟一整个虞府以后都是大少爷的，眼下争几个花瓶家具做什麽？连东苑都帮叶蓁蓁添了不少东西，于情于理也该如此。

叶蓁蓁可不管别人怎麽想，搬离了虞府远离压抑的气氛连带着看路边野花野草都好看了几分。

更好的是，叶府离月下酒肆近啊！她和柳依依就不必日日早起，睡眼惺忪的往酒肆赶。

她不管叶知书以后来不来，自己占了正厢房，爹来了让他住客房。厢房开出一个隔间给柳依依住，东厢给奶娘，西厢给红姨娘，等红姨娘回越州这间就空出来了。

之后她的书房，库房，后厨，下人房都安排妥当，叶蓁蓁巡视了几圈当晚就搬了进去。

入睡前还在想着：虽说以后花销要比住虞府多，可胜在自在啊！自在千金难换，人赚钱是为了什麽？不就是想花的时候有的花嘛！



新危机与生鱼脍

还没等叶蓁蓁高兴几天, 月下楼陷入沉寂之中，生意比前阵子差了很多。她一整天没有表情的坐在账房先生的位置，手拨弄着算盘珠子, 可是……并没有新的账目让她算。

为何客人一天比一天要少了呢？

在生意变差的第五日，叶蓁蓁终于不再闭门造车, 而是和柳依依出门探查其他食肆酒肆的近况。继续在柜台等着，天上是不会掉下客人的。她必须得知道是她的生意差还是大家都很差。

很遗憾的是, 街上有蛮多红火的酒肆, 差的只有她。当然了, 有比她更萧条的，但是为何要比差呢？人应该比好的呀！

叶蓁蓁如丧考妣的歪在河岸, 第一次觉得他人的热闹如此刺眼，显得自己更为失败。

“小姐, 可能是针对的人不一样，咱们酒肆卖的贵啊！”柳依依小脑筋一转安慰着叶蓁蓁。

她家小姐听到此话, 只摇摇头顺带叹了口气说：“贵还能比樊楼贵吗？人家生意不也很好。”

“它开多少年, 我们才开多久啊……”

“有道是人老珠黄, 咱们正当盛年已被冷落失宠, 新鲜感那麽快过了吗？”

这下柳依依也不知该说什麽了，其实她无需多说，叶蓁蓁就不是一个听得进别人安慰的人。她一门心思认为没有生意就是对客人没有吸引力, 没那麽多有的没的。

人何必非得要为自己的无能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看到别人家的铺子客人络绎不绝, 叶蓁蓁悲从中来, 抱着柱子哇哇大哭。怎麽办呀，搬离虞府后花销翻了可不止一番, 生意还差了。难不成以后还要舔着脸再回去吗？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街上行人见到女娘大哭，纷纷侧目, 总觉得发生了些稀奇事。柳依依臊的恨不得把脸埋地下，后面实在无法，只得把裴望之请来。

裴公子瞧见叶蓁蓁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开了，被女郎瞪了一眼。笑什麽笑啊？她在很认真的伤心呢！

“今儿这出又是为何呢？”裴望之过去拍拍叶蓁蓁的小脑袋。

“怎麽是‘又’啊！我何曾失态过？”叶蓁蓁觉得自己心态可稳了。

你不是“何曾失态”，你是三天两头失态，裴望之默怼。

“好，去掉‘又’，怎麽了？”

“你看！”裴望之转向叶蓁蓁手指的方向，没看出有何不妥。“他们生意好好，可是我……月下楼生意好差啊呜呜呜……我要完了！”前面一句还崩的住，后面直接带哭腔了，泪珠子断了线的往下掉。

裴望之特别的想笑，叶蓁蓁哭的其惨无比，只是为了那一点点暂时不好的生意。可是她这般不顾忌旁人的释放情绪，倒让他有些羡慕，在她的世界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活的恣意。

“别哭了，哭有什麽用？你太急了。”裴望之有时候觉得叶蓁蓁恨不得一天就成为东京城首富，睥睨天下。

“不要让我再听见我是新店这样的话，我就是无能，跟新不新的毫不相关。”

得，是个会自我反思的，裴望之颇欣慰的想。

“那你晚上逛了那麽久，可有良策？瞧出什麽门道了？”

说到这个，叶蓁蓁吸了吸鼻子，裴望之赶紧递上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他们都上了夏季的菜式，冷盘冷菜，爽口沁凉的菜。”

“你都看出来了还哭什麽呢？”

“因为我想到的比他们晚呜呜呜……”这下叶蓁蓁直接扑进了裴望之怀里哭，人的难过在于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