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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切黑反派同甘共苦后(478)
作者:卫茅蓝 阅读记录
少年盯着她的眼睛。
杏眸像蒙上水雾,朦胧地倒映着他的脸。他拿过她的手从背上拿下来握在手里,不想她为那些陈年旧伤难过。
他眸底全是她。
“那麽多年,早就不疼了。”
少年眸子黑润润的,清隽如玉的脸上挂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像一枝过春风的梨花,慢慢开了一朵,
“你在,我没再梦到那个时候了。”
洛晏擡手摸到他的眼睛,一滴泪不自觉滚落下来,她哭得有些压抑,
“他们太坏了!太坏了……”
她好像天生就有这样的能力,能体会到别人的痛苦,所以比起自己,她更怕别人失去。
就像他一语带过的痛苦被揭开,他能平静,她却不行。
姜寂洲抱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坦诚说了所有的事,从头到尾。
晚风带着凉意吹拂在少年单薄的背脊,他抱紧怀里的女孩,缓声开口讲故事一般平静地叙述,
“十五年前,贺渊师叔发现梨花灵族屠城时,其实并没有杀了我们,他只是收走了所有梨花灵族的妖元,废了我们的修为就离开了,也带走了所有人。还设下法阵让外面的人再也找不到我们的位置。”
“我们能活下来,已然是万幸,再不敢奢求什麽,可是贺渊师叔还这样做,给了我们悔悟的机会,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回报不了。只可惜后来还是出事了。”
“贺渊师叔带着那些仙门长老离开后的第三日,有人去而複返,想榨干梨花灵族最后一丝价值。镇边有个放牛郎为他们领路,三大世家的人还有其他大小仙门合力破了贺渊师叔的法阵,三天三夜,将梨花灵族全数屠尽。”
那一日朝霞漫天,整片天都是红色,很漂亮,可是地上全是梨花灵族的鲜血,他只记得最后他被笼罩在一片恐怖的血色中。
后来他常常梦到那个场景,无数干枯地梨花树林中,处处都是族人的尸体,那些无法具象,不能瞑目的面孔,空蕩蕩的背脊,浸泡在血海中的白色衣衫……
他那时候太小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麽熬到那些人离开的。他只记得自己被紧紧抱着,耳边一直有个人在说话,他只是麻木地听着,完全不记得内容。
他再次醒来已经被範危带到了天门剑宗,没日没夜开始发烧生病。範危说过很多次当时以为他要熬不过来了。
那些场面太过血腥,他恨也怨,但他不能让贺渊和範危发现他有複仇的意图。
梨花灵族死绝,天下人只会觉得痛快,因为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成为梨花灵族的目标。
贺渊担下了灭杀天门剑宗的罪名,也保住了他。
姜寂洲知道这条命本就是茍且偷生才得来的,他不敢再透露半点想杀人,不听教诲,顽固不化的心思。
姜寂洲这个名字是範危为他取的,但範危不许他告诉其他人只要他记住。
範危是个怪人,从不在其他人面前这样喊他,就算是在贺渊的面前也一次没有过。
所以就算他有了名字在其他人看来,依然是个无名的怪物。
範危其实对他不错,没人的时候总是亲切地喊他阿姜,他赌气一次也没应过,老头还是锲而不舍的喊。範危教了他很多没什麽用的花里胡哨的法术,他也就为了气範危乱七八糟地学。
为了捉弄範危,他用得最多,学得最好的就是变换容貌那一招,但每次都被範危识破,只是範危总能不厌其烦的陪他玩。
其实想想,他待在範危身边是他最任性,也最像小孩子的时候,可惜好日子不长,后来有一天,範危出远门给他準备了很多吃的,他那日跟範危赌气,没送範危。
谁知範危出了这趟远门再也没回来,他一个人在门口等了十天,从生气等到期待再到失落,等来了贺渊。
贺渊说範危仙逝不在人间了,那是死了的意思,贺渊说得很委婉,但他就是知道。
範危抛弃他了。
贺渊给他取了新名字,镜尘。
他虽然尊敬贺渊,但贺渊也没见过他的脸。範危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容貌了。
天门剑宗只有镜尘,没有阿姜了,也不会再有人叫他阿姜。
他其实很后悔,也为範危偷偷烧过纸,也很没骨气为範危掉了两滴眼泪,但想到不会有人知道,他也无所谓。
再后来,他被拔出灵骨又被丢到弱水水牢时,他为了活下去冒险借着妖龙黑气重塑了一副骨头,彻彻底底成了一个人人嫌恶又恐惧的怪物。
被弱水和妖龙黑气一同折磨,他有几次都觉得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幸好上天眷顾,贺渊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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