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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不……”
“咔嚓。”
“啊啊啊!”
“我的儿啊!”
数声惨叫响起,布衣青年的小指落到地上,鲜血接着淅沥沥地滴下,染红了膝前的稻草。
霞珠呆若木鸡,只听到父母和哥哥的哀嚎接连不断涌入耳中。
“纯容华,微臣再问你一次。姬萦的计划是什麽?”
晁巢一边问,一边让狱卒强行拉起弯下腰的布衣青年身体,又将他断掉小指旁的无名指也夹进了大剪子中。
“你快说吧,二丫!”
“算爹娘求你了,说吧,二丫!”
父母膝行跪在霞珠跟前,哭着哀求道。
霞珠呆愣着,于是,布衣青年的第二根指头也掉到了地上。
“妹妹啊——”
哥哥凄厉的哀嚎撕裂了霞珠的心,一半是哭泣的父母和断指的哥哥,一半是满面笑容的姬萦。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当大剪子夹住哥哥鲜血淋漓的中指,晁巢正要向下用力时,霞珠崩溃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我说,我说——”
眼泪接二连三地从那张狼狈不堪的圆脸上落下,她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颤抖的身体上满是鞭子抽出的血痕。
“我说——”
霞珠泪流不止。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姬萦坚定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回蕩在她的脑海中。
“说吧,”晁巢的语气变得格外温柔,“姬萦的计划是什麽?”
霞珠抽泣着,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姬萦的计划——以小博大,围魏救赵,二十艘连环船上,其实只有一千名水兵。
晁巢一边听着,一边脸上难掩喜色。
“好!”他说,“你从姬萦那里,可曾听过‘千雷机’这个东西?”
霞珠略一迟疑,晁巢手中的大剪子就夹紧了布衣青年的中指,后者吃痛大叫起来。
“住手!我听过!”霞珠* 慌张之下,脱口而出。
晁巢脸上露出了笑容。
……
大决战当前。
青州一万水兵,五百条战船,为了围杀姬萦,倾巢而出。
宽阔的河面几乎被青隽战船填满。
姬萦的二十条连环舟,像落入汪洋大海的一滴水,被难以计数的青隽船只包围了起来。
连环舟首尾相连,而姬萦所在的指挥船,在连环舟的中心。徐籍所在的楼船,就在她的对面。在高耸的楼船面前,姬萦的连环舟就像小孩的玩具一样。
她站在船头,看着身穿银色铠甲的徐籍从甲板上推出了霞珠。
霞珠落到徐籍手中,姬萦已经有了几分预料,但真实目睹霞珠满身伤痕,一身血迹之后,她还是难免怒火沖顶,心髒剧痛。
“霞珠!”
霞珠听闻她的呼唤,眼中含着泪光朝她看来。
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徐籍——”姬萦咬牙看向甲板上的徐籍,恨不得立即将他食肉寝皮。
“姬萦,你谋害夏室两任皇帝,假冒皇室公主,偷窃传国玉玺,犯下累累罪行,竟还有胆到青州来!从前是我识人不清,让你有机可乘,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为两名陛下报仇!”徐籍神情凛然,大声说道。
姬萦冷笑一声,以毫不示弱的声音响亮道:
“章合帝乃我父,延熹帝乃我弟,本宫是夏室中宫唯一所出,匡扶天下,中兴大夏,乃我毕生之责。而你,徐籍——无耻小人,狼子野心,在第一次进京勤王的时候,就试图杀死父皇,以挟幼帝而令天下,父皇逃过一劫,你又在派我天京谈判时,再下密令试图杀死父皇——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是堂堂帝王之女、帝王之姊,天底下最不可能杀害两位陛下的人。”
“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三公主,就算是,你也有理由杀死两位陛下。毕竟,他们驾崩之后,你便是唯一的夏室传人——”徐籍说。
“勿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事你做得出来,旁人却做不出来。”姬萦笑道,“连你的两个亲儿子,都已经看透了你的鬼蜮伎俩、人面兽心,弃你奔我而来。徐籍,你已经天怒人怨,无路可走了!至于我是不是真的三公主——”
“章合帝承认本宫是他爱女,太祖也留有圣旨,指定我为夏室传人。你是什麽东西,敢来置喙本宫的正统?”
“这麽说,你当真得到太祖的传承了?”徐籍眯起眼,“这丫头所说果然不假,你是为了给千雷机的制造拖延时间,才不惜来青州以身涉险。”
姬萦心中震撼,终于明白了徐籍敢亲自带兵前来的原因——他以为,千雷机仍在研制当中。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伤痕累累的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