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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萦知道她被绑走了吗?
小萦能及时来救她吗?
不——她不能什麽都指望着小萦。从白鹿观到慕春,小萦搀扶着她一路走来, 她早就暗自下定决心,哪怕她没有其他人那样夺目的天赋, 哪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但她至少——至少要成长为不拖累小萦的人。
晁巢从刑具台上缓缓走过, 拿起一把粗长的鞭子,将鞭身浸进一桶盐水里。
“姬萦来青州的目的是什麽?计划是什麽?”他问。
看着那条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粗鞭, 霞珠强忍着恐惧说道:
“我不知道——”
晁巢手中的鞭子猛地挥出,打在霞珠的身体上,发出“咻”的一声巨响。
霞珠从没受过这样的打,难以想象的剧痛袭来,她当下就忍不住涌出了眼泪,尖叫着捂住了被打的地方。
“我再问你一遍,姬萦来青州的目的是什麽?计划是什麽?”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霞珠痛哭流涕道。
又一鞭重重地抽在霞珠身上。
“姬萦的船上有多少人?除了姬萦,还有谁也来了?”
“我不知——”
晁巢的鞭子打断了霞珠的声音,取而代之是尖叫和哭泣。她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拼命往牢房角落里躲去,但依然抵挡不了重重打在身上的鞭子。
盐水浸过的鞭子,不光抽破了她的皮肤,还让伤口在盐的作用下百倍痒痛。那份难以形容的痛,让霞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得除了哭泣什麽也不知道。
晁巢原本以为让霞珠张口是很简单的事。
然而,他的鞭子再不遗余力下去,霞珠惨叫连连,却依旧咬口说自己上船只是为了给徐夙隐治病的,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半个时辰后,一名狱卒从外走了进来,站在牢房外对晁巢道:“晁大人,你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晁巢收了鞭子,反複呼吸几次平息因用力而有些激动的心跳。在他面前的霞珠,血迹已经渗出了衣裳,她的发髻也淩乱了,大量的汗水和泪水让她落在脸颊边的头发结为一撮一撮。她尽力蜷缩在牢房角落,眼泪一直流淌。
“纯容华,你这是何必呢?你对姬萦如此忠心,可姬萦何曾把你放在心上?”晁巢说。
霞珠流泪不语,眼神一直望着自己的脚尖。
“我听说,你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人。此事拜托给姬萦多久了?她可有替你上心?”
尽管身体上各处都有四分五裂的疼痛,但霞珠仍努力屏蔽着晁巢的话语,她不傻,知道晁巢此时无论说什麽都是挑拨离间。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晁巢见她不语,直接让狱卒从外面带来了三个她意想不到的面孔。
虽然时隔多年,但霞珠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们的面孔,她太过震惊,以至于连眼眶中的泪水都忘了流下。
“娘!爹!哥哥!”
“你是……二丫头?”用布包着头发的中年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霞珠。
“娘!”霞珠的眼泪夺眶而出。
“妹妹!”
“二丫!”
中年女人率先沖过去,无视霞珠一身的血迹,紧紧抱住了她。霞珠的父亲和哥哥也接连沖了过去加入拥抱。几人很快都泪流满面。
一家四口终于团聚,若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候,该有多好。
晁巢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慢慢说道:“纯容华,自从知道你在寻找家人以后,宰相便上了心。如今你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只要你说出姬萦此行的计划,我就放你们一家离去,还会赐大量金银帛锦,你兄长若是愿意留在青隽做事,我也可以为他介绍一个差事。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个划算的交易。”
“可我真的不知道什麽计划……”霞珠话音刚落,晁巢就叹了口气。
“把她哥哥按过来。”他说。
待命的狱卒立即上前,强行将霞珠的哥哥拖了过来,又将想要保护儿子的母亲和父亲踹倒在地。
晁巢拿起一把大剪子,令人将霞珠哥哥的双手强行举起。
“我再问你一遍,姬萦的计划是什麽。你的回答每让我失望一次,我就剪掉你哥哥的指头一次。”晁巢手中的大剪子夹住了青年的小指,眼神看着惊慌恐惧不已的霞珠。
青年想要挣扎,却被身后两个狱卒牢牢按住。他只能不甘和惊恐地看着霞珠,用哀求的目光,祈求霞珠救他。
“二丫……那是你哥哥啊!”
“快说了吧,二丫!”
父母从旁挟制住霞珠的身体,不断惊恐焦急地催促着霞珠如晁巢所愿,说出姬萦的计划。